吳歧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在吳二白看來,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倒是也不算。”吳歧說。
他沒瞞著吳二白,道:“我昨天過來,你陪我吃完飯后,不是自己去忙了嗎?這邊兒當(dāng)?shù)氐耐?,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來這兒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說沒事兒,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p>
這話說得有點兒含糊,可也足夠讓吳二白明白。
像吳歧這種在圈子里當(dāng)干部的人,要去哪兒,尤其涉及跨省、跨市的活動,肯定都會提前把行程,和負責(zé)接待的城市、部門溝通、敲定好,不是隨隨便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畢竟這其中如果出了岔子,出了安全事故,人家負責(zé)接待的“東道主”,是有責(zé)任的。
如果是私人行程,雖然規(guī)定不像公差那么嚴格,但人家要是知道了消息,出于自身禮節(jié)或責(zé)任方面考慮,打個電話過來問問,也是應(yīng)有之意。
目前的重點在于,不管人家是怎么知道的,現(xiàn)在人家既然打了這個電話,就說明當(dāng)?shù)赝疽呀?jīng)掌握到吳歧的行蹤,甚至來這兒的具體緣由。
如果人家知道了緣由,縱然這緣由出于人情,無可指摘——自己的親兄弟出了事,失了蹤,當(dāng)?shù)艿艿哪膬河胁恢保?/p>
但從另一層面來講,這又不是什么好事兒——如何解釋吳斜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為何突然失蹤,又是怎么找到人的呢?
還有,他們?nèi)缃襁@一大群,幾百號人出現(xiàn)在這里,停留數(shù)日,也可能已經(jīng)引起官面上人的注意。盡管作為吳家二爺,他現(xiàn)在比以前更注重官面上的流程,來之前是先找了理由,得到官方許可才在這兒駐扎的??蓞瞧绗F(xiàn)在這么一說,不管他是不是得到正當(dāng)許可,都要酌情加快事情的處理節(jié)奏,盡早從這兒離開。
孩子以后還要來這兒工作呢,可不能讓人家產(chǎn)生不必要的猜忌,對孩子印象不好。而且他們這么多人在這兒怵著,出了事,人家當(dāng)?shù)赝疽彩且獡?dān)責(zé)任的——誰會想給自己添不穩(wěn)定因素,添額外責(zé)任?
思及此,吳二白就抬手,在對面年輕人腦袋上摸了下,示意自己明白了,會盡快處理好這邊的事。
吳歧微微一笑,沒再多言。他相信二叔。
……
飯后,吳二白親自把吳歧送上,吳歧來時的越野車,并親自給吳歧系上安全帶。
吳歧又是一笑,顯然很喜歡吳二白這種細微之處的照料。
“二叔,我去京城,不方便帶著落頭和阿琴,就把他們留在這兒,給你幫忙吧?我和他們說過了,有事盡管知會他們,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而且有些危險性高的事,沒必要讓伙計們冒風(fēng)險,你覺得呢?”吳歧說。
吳二白給吳歧整整衣領(lǐng),聽到這話只是微微頷首,從容地應(yīng)了:“好。”
他對精怪和男鬼談不上好感或信任,只是……這是寶寶的好意,他得接。
“對了小歧,我讓人在漁城當(dāng)?shù)兀o你看了幾套房子。這些房子我都親自看過,位置和戶型都還不錯。你后面有時間,可以來看看。喜歡哪套,就買下來,不必擔(dān)心錢。到時你來這兒工作,住著也方便?!眳嵌渍f。
盡管他知道,吳歧來這兒工作后,單位會給吳歧分房子,或可以選擇住招待所;如果想在外面租房,也有租房補貼可以拿,花不了吳歧多少錢,但這些哪兒有自己有套房住著舒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