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沒察覺悶油瓶隱藏在鎮(zhèn)靜無波表皮下的不安,吳歧非常“和諧友好”地對瓶子一笑,旋即招呼離自己最近的兩個伙計道:“再帶兩個人,送我哥、王先生和張先生去醫(yī)院。”
待兩個伙計恭聲應(yīng)了,年輕人又看向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墨鏡男:“黑先生一起去?!?/p>
黑眼鏡沒拒絕吳歧的好意,怪笑著同意了。
接著,吳歧招呼燭九陰和九頭蛇柏道:“行了,小蛇,小樹,把我哥放下吧?!?/p>
燭九陰聞言,像抖垃圾似的,把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小郎君,半輕不重扔在地上,完全無視小郎君的痛呼,像沾染什么不干凈東西似的,甩甩自己尾巴尖,覺得干凈了,才把尾巴尖纏到吳歧腳踝上,摩挲兩下:吳歧,要吳歧~~
但吳歧卻無視了蛇新一輪的撒嬌,對蛇說:“和黑先生走吧?!?/p>
這話頓時讓蛇想起吳歧交派給他的任務(wù),不得不放棄繼續(xù)纏著飼主,求抱抱,要摸摸的念頭,轉(zhuǎn)而一尾巴抽到黑眼鏡身上:都怪這垃圾人類,打擾本大爺和吳歧相親相愛。真該死!
突然讓蛇狠抽了一下的黑眼鏡,吸了口涼氣(疼的)。但他隱約看出蛇的心思,盡管覺得自己有點兒冤,卻不好吱聲。
誰叫他有求于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等吳歧做完這些安排,幾個伙計或扶著吳斜起身,或找擔(dān)架抬著胖子,就連悶油瓶也默不作聲跟上,打算一起去醫(yī)院時,吳歧靜靜看著悶油瓶的背影,幾息之后,對與他幾步之遙的落頭氏抬抬手,示意紅衣服的精怪,把腰間佩劍拿來一用。
精怪不太明白吳歧想干什么,只猜測與那不愛說話的人類有關(guān),卻也不妨礙他依言行事,把劍遞給吳歧。
吳歧掂了掂佩劍。這劍還是有些重量的,對他來說,不太趁手。不過無妨——
他心念一動,轉(zhuǎn)眼就和武力值比他強的“同居人”,交換了殼子的使用權(quán)。且?guī)缀踉谕幻?,所有人都沒看出他有什么異常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以超出吳歧能力的速度,替吳歧持劍奔向悶油瓶。
“啪”的一聲,一聲有點兒悶,卻很清晰的聲響,傳入所有人耳朵。定睛一看,就見“吳歧”隔著劍鞘,一劍抽在悶油瓶屁股上。
事情出乎意料,同時感覺自己不祥預(yù)感,果然應(yīng)驗了的悶油瓶小哥:“……!??!”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前有大張哥在云頂天宮,拿落頭氏佩劍當(dāng)“水火棍”(古代衙役升堂時,用來壯堂威或執(zhí)法(打犯人屁股)的棍棒),在吳斜和王胖子一左一右,腰背挺直、威嚴肅穆的“威~~武~~”聲中,一下又一下,打落頭氏屁股;
現(xiàn)有少爺找“哥哥”代替他,同樣拿落頭氏佩劍,把相同待遇,還給當(dāng)初的打人(精怪)者小哥。
而為自己報復(fù)行為得逞,歡呼雀躍,在心里大喊“蕪湖~~哥哥好棒!”“哥哥好厲害!”“真不愧是我的同居人!”的吳歧,在悶油瓶僵住的瞬間,立馬和“哥哥”交換回來,對被他搞了突然襲擊,微微睜大雙眼表示驚訝,且向他看過來的狗瓶子冷哼:
【該死的狗瓶子,讓你弄壞少爺“枕頭”!】
【你tm是怎么答應(yīng)少爺?shù)??!打你一下都是輕的!】
挨了打,又聽到吳歧心聲的張麒麟:“……”這下對了,這很吳歧。
頂替吳歧,抽了同族之人屁股一下的“他”:“……”幾輩子沒干過這么無語的事。到底為什么要答應(yīng)吳歧?
少爺不管自家“哥哥”和悶油瓶小哥什么想法,自己痛快了,就開心得不得了。但他面上仍是一副蠻橫模樣,雙眼微瞇,滿含恐嚇意味地問小哥說:“看什么看?!少爺打你新鮮?。?!還是你對少爺有意見?!”
這的確是不新鮮,都不知在吳歧睡覺時,挨過他幾個嘴巴子了。悶油瓶想。
至于有意見……瓶子一凜:不敢!
于是大張哥從善如流地搖頭,示意自己沒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