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某人一愣,旋即升起一種“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感覺:阿蘭不愿意親他,但愿意主動摸他的臉,也是一種和他親近的表現(xiàn)吧?
可這念頭一出,還來不及高興呢,一股酸爽到直沖天靈蓋兒的感覺,就席卷了季某人的大腦,讓他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人就已經扭曲了。
“唔……?!蘭,阿蘭,松……松手,快松手!疼啊!”
季唯甫忙握住吳歧,毫無征兆給予他臉皮一百八十度大旋轉,讓他驚喜連連看的“玉手”,一臉“悲痛”地討?zhàn)埖溃骸安挥H了!不親了!我的祖宗,我錯了還不行嗎?!”
求你收了神通!皮要掉了!
“嗯?干嘛道歉?你不是問我感動不感動嗎?我這不就在向你表達?”吳歧半點兒不憐惜狗男人,只一個勁兒扯著男人臉,幽幽道:“你覺得怎么樣???感動不感動?”
季某人:“不敢動,不敢動。”
他以后要再和阿蘭提“感動”這個詞兒,他就是狗。他季唯甫說的。
還有阿蘭那手指頭,看著又細又白,擰一下跟要見閻王爺似的。這誰受得了?
但為了自己臉皮的生命安全,不讓自己有機會去某棒國接受換臉改造,季監(jiān)察只能伏低做小,好話說盡,希望心愛的蘭花能給他(的臉)留條“活路”。
半晌,季唯甫摸著自己好像已經沒知覺的臉皮,滿眼哀怨地看著自己的小祖宗:這是真祖宗啊~~
“真祖宗”則老神在在,看著男人整張臉皺成一團,憋屈但不敢說的樣子,抿唇一笑。
他又抬手摸了摸男人,剛讓他表達過“愛意”的半邊臉(這次是真摸),算作安撫,然后在男人誠惶誠恐,唯恐他又給自己來個突然襲擊,讓自己嗚呼哀哉的眼神中,無聲地看了男人一會兒——那是種季唯甫難以形容的表情與注視,似乎是年輕人沉思后確定了什么,然后……
素來叫季某人為之心動的漂亮臉孔,倏然模糊了某人的視線,唯余一絲讓他魂牽夢縈、心馳神往的清新香味,攝住了他的心魂——
“啾~~”
……
……
寂靜。
無比的寂靜。
時間好像按下暫停鍵,天大地大,所有一切都是那么模糊,置若黑白。
季唯甫聽不到任何聲音,眼里、心里,甚至靈魂里,都只剩那一抹顏色——鮮亮的、活潑的、圣潔無瑕的。
——是他的寶貝阿蘭。
——是他的,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