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一點兒,或沒跟上節(jié)奏,他就直接嘎嘎以嘎斯(本意是特別過癮、特別爽的意思,這里指“噶了”,和爸爸(二叔)說再見了)。
除此之外,他還真有點兒精神恍惚,仿佛入境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看到一個血紅色的人影,頂著張模樣怪異的臉,用毫無生氣的瞳孔盯著他看。
那人影見他發(fā)現(xiàn)自己,非但不躲不閃,還對他咧嘴一笑,對他說什么……乖孫子,你快過來?
爸哎?。?!
本來就缺魂少魄的人,這下更是靈魂升天,魂不附體。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東西?這……難道是爺爺吳老狗嗎?!
不可能!
但除了爺爺,還有哪位男性長輩,能喊他“孫子”?
吳歧想不通。
這些隱匿于祭祀服下,和吳歧眼中的事,眾人無法得知。
在眾人的視野里,只能看到年輕人冷汗涔涔,臉色發(fā)白,從蒼白到慘白,一臉像在承受什么無與倫比的痛苦,又像受到什么巨大的驚嚇,讓吳歧驚懼不已,卻又無法言說,只能靠意志力強撐,讓自己清醒,卻又隨時都會昏過去的模樣。
侄子吳歧少爺?shù)艿軟]事吧?
眾人無不擔(dān)憂地看著吳歧,心中不禁升起一種荒誕中又夾雜著合理,但這種念頭剛一冒頭,就感覺自己根本無法接受的念頭,那就是:
侄子吳歧少爺?shù)艿艿纳瑫粫S這支祭祀舞,一同被緩緩抽空?他是不是這場祭祀儀式的祭祀品,等這支舞跳完,侄子吳歧少爺?shù)艿芫鸵病?/p>
不行不行,絕對不可以!
解連環(huán)看到吳歧這副模樣,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大手,狠狠攥住,心疼得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恨不得以身代之。
但潛意識卻把他的腿死死釘在地上,告知他,他對目前的情況根本無能為力,只能屏息凝神,別鬧出什么動靜,讓孩子分心,硬生生把自己眼珠兒憋得通紅;
而他身邊的吳二白,看著還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樣子——如果不提他周身氣壓和溫度都低得嚇人,讓人大氣兒都不敢喘,以及不知何時緊握的拳頭,指甲已經(jīng)死死嵌進肉里的話。
該殺!該殺!這個該死的祭司,該殺!
還有這西王母國。如果不是那塊,不知對小歧有沒有用的隕玉,讓這個地方尚有一絲存在的價值,他簡直想立刻把這兒夷平。
這一刻的二爺,無疑是起了殺心的,就連慣來能幫他隱藏很多情緒的金絲鏡,也失去了所有作用。
……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眾人,尤其是兩個當(dāng)叔叔的,簡直度日如年,從沒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過。平時不過陪吳歧吃頓飯、看半場電影的時間,這會兒卻好像足足一個世紀(jì)。
盡管這場祭祀舞,目的在于超度亡魂,可對關(guān)心、愛護吳歧的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和懲罰?
待到吳歧終于完成最后一個動作,在原地定格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臺上臉色煞白,大汗淋漓的人。
然后……嘴唇仿佛映襯著臉,和臉一同失去血色的人,轟然栽倒在一人高的高臺上,眼睛也隨身體的不受控,緩緩閉上,仿佛再也沒了聲息……
“小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