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年輕人又用一種明晃晃嫌棄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隕石,有些吐槽和埋怨地說:
“真是的,叔。你和二叔、連環(huán)叔是什么意思?”
“這算你們給我找的“新家”嗎?我看起來很像寄居蟹?還是你想讓我在這里面當蝸牛?你要不要在底下墊塊鐵板,直接吃鐵板燒我算了。”
吳歧的話,著實讓吳三省有點兒哭笑不得。他沒好氣瞪了眼,無時無刻不忘用話促狹人的皮孩子,“瞎說什么呢你?胡言亂語!”
斥了這一句,吳三省感覺他真得走了,否則叫即將上來的人,看見他出現在這里,不好交代,于是趕緊揉揉吳歧毛茸茸的后腦勺,叮囑幾句:
“乖侄子,我得走了。你別和別人說,你在這兒看見我了啊~~”
“這隕石什么情況,對你有什么作用之類的,等你二叔和連環(huán)叔上來,你再問他倆吧。我只是過來確認一下,這隕玉確實是我們想給你找的東西,我們沒搞錯而已?!?/p>
至于文錦是不是也需要這塊石頭,以及文錦的時間可能已經到了……哎~~
吳三省在心里嘆了口氣,心中百感交集,其中有苦澀、有自嘲、有釋然,也有很多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知道文錦現在就在下面,和二哥、表弟的大部隊走在一起。
可就像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一樣,侄子和文錦,也不能兩全。
盡管出了二十年前那件事后,他也一直在尋找文錦,想拯救文錦,可現在再提這些,似乎都沒有意義——他沒能拯救文錦,反倒是文錦自己拯救了自己。
文錦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了這里。
他想見文錦,又覺得自己無法面對文錦。因為文錦最終的歸宿,很可能無法成為她的歸宿。所以這次,他隱匿于暗處,叫解連環(huán)帶吳歧出來。
太多太多糾結復雜的感情,讓他無法狠下心,直接面對馬上就會發(fā)生的事,只好全部交托給表弟和二哥。
他這次,或許要做一個懦夫,也不得不做一個懦夫。
盡管這些心緒吳三省沒有,也不能和吳歧言說,但對叔叔們的情緒,感知非常敏銳的年輕人,還是瞬間嗅到了三叔情緒上的變化。
三叔突然變得非常懊喪、低落。這種情緒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吳三爺身上,是很難看到,或者說根本難以想象的——至少這還是吳歧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看到。
但他很聰慧,心思一轉就把三叔情緒突變的原因,琢磨了個七七八八,亦或者,這對吳歧來說,并不難猜。
因為吳歧之前已經從解連環(huán)那兒知曉,文錦突然出現在這里的目的,并非偶然,她和一行人來此的目的是一樣的(現在已知,是為了這塊隕石);再加上吳歧感覺文錦身上,有種讓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覺,這種怪異之處,可能是文錦需要找到這塊隕石的原因。
可如果這塊隕石,注定只能屬于他或文錦其中一個人,那三叔現在這副模樣的原因,無疑是三叔在他和文錦之間,選擇了他,而非文錦。
雖然他不喜歡文錦,和文錦也不熟,但三叔有多喜歡、在意文錦,他還是明白的。
這么想著,吳歧就對三叔說:“叔,雖然我不明白這大石頭是什么東西,對我或文錦具體有什么作用,但我不想讓你為難,也不想看你難受……所以,你把這東西留給文錦吧。”
“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我去和二叔、連環(huán)叔說。你也不用對我有什么愧疚,是我自己自愿讓給文錦的,與你無關?!?/p>
吳三省勃然大驚,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道:“不許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