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鬧得有點兒過了。
雖然不是少爺主觀指使祭司這么做的,是祭司聽了他的琴曲后,知曉吳二白惹他不高興,想替他出氣,才有此一舉,但祭司這么做的時候,他確實默許、縱容了。
現(xiàn)下情緒一過去,他也不禁有些懊惱,不該放任琴鬼和女俑們,這么對待自家老男人。
哎~~說起來只是件“小事”,怎么聊到最后,話趕話就從“應(yīng)對“異族”有防備”,扯到當(dāng)初二叔“對“哥哥”欲加之罪”這件事上了?
說起來,“哥哥”的事,在二叔“徹底”明白他意思(挨了個巴掌),并保證在沒有確切證據(jù),證明“他”對他有傷害之前,叔叔們要暫停一切,針對“他”的“計劃”后,這件事就在他心里,暫且擱置不提了,他也沒有要和二叔翻舊賬的想法,所以確實是誤會,希望二叔別往心里去。
本著和老男人道歉的想法,少爺剛才發(fā)話叫停了祭司,“下雨下雪下冰雹”的行為,并叫祭司、人俑們配合伙計們,把已經(jīng)亂作一團,看上去都沒法兒要了的書齋門口,清理好——有祭司的神通在,加之人手多,這件事很快就能妥善辦好。等老男人回書齋時,書齋肯定能恢復(fù)成,和原來一樣的樣子;
現(xiàn)在少爺又主動伺候二叔沐浴更衣,二叔總不好再和少爺計較剛才的事了吧?
這么想著,吳歧就停下手上的動作,抹了把吳二白頭上多余的泡沫,拎起一邊的水壺,把壺里溫度適中的水,不快不慢的往二叔頭上倒,把二叔頭上剩余的泡沫,沖洗干凈。
進這個浴桶前,老男人已經(jīng)用淋浴,把自己從上到下,好好沖洗過幾遍,因此現(xiàn)在身上不臟,也不難洗,所以他給二叔洗得并不辛苦——由此可見,二叔縱然生氣,也還是不忘疼他,生怕他累著的。
頭發(fā)沖好后,年輕人又抄起和洗發(fā)水一個味道的沐浴露,在洗浴球上倒了點兒,沾水揉搓出綿密泡沫后,就從吳二白脖子、肩膀、后背依次涂抹起來。
他抿著嘴,涂得很認(rèn)真,像在做一道高等數(shù)學(xué)題。
而被少爺伺候的事主本人,則喉嚨幾經(jīng)滾動。閉著眼,失去視覺的他,只覺得自己其他感知,都放大了無數(shù)倍。
吳二白很清楚身后之人的洗浴球,認(rèn)真仔細(xì)掠過其手臂所有可及之處,從后背,到前胸,甚至孩子還“盡職盡責(zé)”,從他身后彎下身子,往更下面的地方夠……
但孩子涂抹的手,很快停在他的腹部。
吳歧非靜止畫面的靜止了幾秒,然后“啪”的一聲,把洗浴球往浴桶里一甩,濺出不少水花!
他臉色幾經(jīng)變化,最后實在忍不住,咬牙切齒道:“自、己、洗!”
吳二白沒辦法,只好睜開眼睛,對上吳歧和他有七八分像,此時卻明明白白豎著兩把“大砍刀”,并附贈一句“需不需要少爺幫你把那個不規(guī)矩、不檢點、不斯文、不禁欲的壞東西剁了?”的眼睛。
不過當(dāng)長輩的不知道,別看少爺面上兇巴巴,實則心里都快哭了:雖然不是沒見過,可現(xiàn)在顯然比平時還嚇人!
二爺輕嘆一聲,“小歧,可以了。你先出去吧?!?/p>
少爺繃著冷臉,得到話之后,片刻未曾猶豫,就朝門外走去。
等他幾步走出門外,輕輕把房門合上之前,似乎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喘息。
吳歧全身一僵,旋即眼神微閃。
誰也不知道這不足一息的時間,年輕人到底想了什么。但須臾,他就捂住臉,垂頭靠在門外一側(cè)的門板上,許久沒有發(fā)出半點兒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