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覺得自己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認為,二叔不同意他和小哥有來往,所以才會用撕畫稿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和小哥撇清關(guān)系。
但如果,是這么理解二叔這句話的含義,那這個理解,需要一到兩個先決條件,那就是:
二叔認為,或者說,二叔明確知道和小哥關(guān)系很好,甚至私交甚密;
以及,不管二叔實際是不是這么認為,都認為,二叔是這么認為;或者說,認為,二叔至少在懷疑小哥對他圖謀不軌,對他別有心思。所以才會用這句“與人交往要有度”,提醒他和小哥保持距離。
可問題就在這兒。
既然認為,二叔的意思是,覺得他和小哥關(guān)系不夠“純粹”(或只是小哥單方面不夠“純粹”),不足以讓二叔放心,那是不是馬上能從這種意思里,反向推斷出,自己“失憶”前,可能和小哥關(guān)系比較密切,關(guān)系比較好?——否則二叔表示“不同意”的目的和意義在哪兒?完全沒必要。
而如果做出了“失憶前和小哥關(guān)系好”這種推斷,那對小哥的身份,尤其是和自己的關(guān)系這塊兒,不更得明明白白搞清楚,不能因為二叔說一句“與人交往要有度”,就讓這問題稀里糊涂的過去啊?
除非,在他王胖子不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從二叔或其他人那里,知曉小哥身份,及小哥跟他的關(guān)系,所以才做出這種,在胖爺眼里“不太合理”的舉動。
但如果這么解釋的話,又無法解釋為什么一次用眼神,一次用語言,分別和小哥、二叔探尋小哥是誰。
如果已經(jīng)知道小哥身份,再見小哥時,或許會表現(xiàn)出對小哥很陌生(畢竟對自己和小哥之間的事,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了),但絕不會再次對小哥身份表示疑惑。
胖子越想越害怕,他覺得如果自己的推斷和猜測是正確的,那這種不太合理,甚至可以說,在某些地方相互矛盾的行為,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
在二叔說完“與人交往要有度”這句話后,選擇把畫稿交給小哥的行為,完全是基于他根本沒失憶,或者說,是他已經(jīng)通過某種方式,明確知道自己和小哥是什么關(guān)系;是基于自己對小哥關(guān)系的認知和定義,產(chǎn)生的一種類似于,在二叔和小哥之間選擇了二叔,所以要當著二叔面,和小哥“劃清界限”的行動!
想到這個,胖子看吳歧的眼神就已經(jīng)完全變了,因為他不知道吳歧裝失憶,或者說,裝不認識小哥的目的和動機是什么。
但……
胖子又不禁把視線劃向一邊的吳二白:他目前沒有真憑實據(jù),證明吳歧確實在偽裝失憶。因為也有可能是吳歧從二叔剛才的話里,解讀出什么只有吳歧自己才明白的信息,或二叔之前私下和吳歧說過什么,所以導致吳歧的行為,在他看來有些異常。
如果是因為二叔在吳歧心里的地位遠超旁人,在吳歧看出二叔不喜歡小哥,不想讓他和小哥有過多接觸的前提下,讓吳歧根本沒興趣探究自己和小哥從前有沒有接觸,是什么關(guān)系,就順二叔的話,直接和小哥斷開關(guān)系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他從吳斜的講述中,和這些日子自己的觀察,完全能看出吳歧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叔寶男,腦子里的二叔含量已經(jīng)爆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