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到的事,不是“常規(guī)”的事,一句半句說不清,也沒法兒說。重要的是,你和唯甫不便參與,哥。”
即便為表哥的話,感到熨帖,可吳歧還是拒絕了江晏清想幫忙的好意。
年輕人也無法形容,自己說這話時的感受,硬要形容,大約是一種“這世界光怪陸離”“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白鴿和烏鴉、耗子和貓竟然是親戚,簡直匪夷所思”的感覺——比他一開始,以為吳斜和小哥是一對,還炸裂。
以致他說話的表情,都透著古怪。
誰知道該怎么和圈子里搞監(jiān)察工作的人,提“自家蠢哥是在給一個倒斗行里,大名鼎鼎的“失憶犯”找記憶,還把自己找失蹤”的事說出口啊?
而且他目前都不知道,就他哥吳斜之前干那些事,說出來是不是先得給他哥判刑。搞不好自己也得被連累,變成“包庇罪”。
所以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這么想著,吳歧看江晏清的目光,就有一絲游移,且伴隨這種游移的,是一臉“這他娘都叫什么事兒???”的表情。
但很快,他就把目光移回來,繼續(xù)對江晏清說:“總之,情況緊急,我有點兒不放心,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得好。”
江晏清和季唯甫都是懂分寸的人,聽吳歧這么說,也沒硬逼吳歧一定要說個子丑寅卯才肯罷休。
江晏清見吳歧臉色不好,就主動詢問吳歧:“那你現(xiàn)在是要回余杭?馬上去機場嗎?還是……?”
“是去機場,不過不回余杭,而是去巴乃?!眳瞧缯f。
“巴乃?”江晏清問。他一時搞不清這是什么地方,畢竟從行政劃分來說,巴乃只能算是村鎮(zhèn)級別的行政區(qū),全國不知道有多少。
“漁城某個少數(shù)民族聚集地,我之前到漁城出差,還在那邊落過腳?!眳瞧缃忉屃艘痪?。
一聽“漁城”二字,江晏清就明白事情的棘手之處,不僅在于自己這位素未謀面的“吳斜表弟”出事,還在于其出事的地點在漁城——這是弟弟稚蘭馬上要去工作的地方。
雖然吳斜本身是“白身”,身上沒有任何公職,不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但就憑他是“當(dāng)?shù)匾话咽粥椧椎聲?,親自到其他地區(qū)挖來的寶貴人才,即將赴任的副處(也有可能是正處)級干部的親屬”,吳斜在漁城出事這件事,就立馬升級,不是什么小事了。
況且“出事”,出的是什么事?
失蹤、被人襲擊、路遇搶劫、遭人劫持,還是什么別的情況?
如果只是讓人偷了錢包,可能還好說,如果是上述這些情況,事情恐怕難以善了——鄺易德書記,前腳剛請小謝同志到漁城“考察”,后腳小謝同志的親大哥,就在漁城出問題了,這簡直是在打鄺書記的臉,而且是蹦起來啪啪抽!
江晏清想到的事,吳歧亦想到了。這也是年輕人除了氣憤于吳斜,總做些不考慮自身安全、不考慮父母長輩和他這當(dāng)?shù)艿艿母惺艿氖峦?,對目前吳斜失蹤這件事,感到極為不悅的另一個點:不管他在事業(yè)上,再如何強調(diào)自己姓謝,也無法抹除他有一半的血脈出自吳家,和吳斜有割不斷的親緣這件事。
他總擔(dān)心吳家……目前來看,應(yīng)該特指吳斜此人,會鬧出什么事兒來,讓他在領(lǐng)導(dǎo)、同事那里,落下“治家不嚴”的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