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歧不知叔叔們心中所想,只對叔叔們的安撫,心有慰藉。
他接過張麒麟悄無聲息遞過來,已經擰開瓶蓋的水瓶,對張麒麟微微一笑后,就噸噸噸喝了幾大口,緩解喉間干渴,又定了定神,覺得事情沒從叔叔們這兒得到答案,就再次看向二叔道:
“二叔,你今年是不是忘了給我爺爺燒紙?還是說,你燒得太少,爺爺在下面得孝敬閻王爺之類的,上下打點,還得孝敬我太爺、太太爺、太太太爺什么的,錢就不夠花了?”
“這可不行。”
“你看,你給他燒的錢不夠,他都來找我了。你得給我爺爺和太爺他們多燒點兒,這才是為人子、為人孫的孝道?!?/p>
“你燒的時候,還得告知他們,如果他們在底下缺孫子照顧的話,把我蠢哥送過去行不行?先讓我哥照顧他們百八十年,我再去照顧?”
“我一定把他們照顧得舒舒服服、妥妥當當,保證讓他們容光煥發(fā),還能找到第二春。”
被年輕人語重心長教育的二爺,臉皮抽了抽:“……”這話乍一聽挺孝順,細一聽……不聽也罷。
同樣圍過來關心弟弟,但剛才一直沒說話的吳斜,聽到這話人都傻了:不是?弟弟什么意思?
但旋即明白過來的吳小狗,霎時對弟弟爆發(fā)了小宇宙:喵喵咪的!有你這么賣哥哥的嗎?!不想讓我活就直說!
“吳歧!憑什么只讓我下去照顧吳家長輩,難道你就不是他們的孫子嗎?”
吳斜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狗狗眼,怒火中燒地指著吳歧問,大有年輕人今天不說出子丑寅卯,就要和他拼了的架勢。
然鵝……沒有變身“邪帝”“沙海邪”的吳小狗,對少爺?shù)耐{性無限趨近于零。
但少爺面上卻什么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頂著一張“我什么都沒有對哥哥做,哥哥為什么要兇我”的無辜臉,對吳斜說:“我姓謝。”
這輕飄飄三個字,簡直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吳斜胸口,讓小郎君頭暈眼花,差點兒吐出一口七七年的老血:“……弟弟,你耍賴!”
“你這純純就是耍賴!現(xiàn)在知道自己姓“謝”了,我看二叔平時喊你“吳歧”,奶奶喊你“吳小寶”的時候,你也沒少答應!”
吳歧依在連環(huán)叔懷里,對蠢哥歪歪頭,表情依舊很無辜:“那咋了?他們愛叫我什么,是他們的自由。難道我連這點兒事,都要和他們計較嗎?那也太不孝了?!?/p>
“再說,我又沒說錯。照顧吳家長輩什么的,本來就是你這個姓“吳”的人,應該身先士卒、當仁不讓的事吧?我都沒說讓你照顧謝家長輩,你還有什么不滿意?”
“而且,我也沒說不照顧爺爺、太爺他們?。课抑徽f讓你先照顧一下,怎么了?你可是長孫!”
第n+1次被弟弟堵得沒話說的吳斜,愣了愣,“汪嗚”一聲哭暈在胖子身上:“……”蒼天?。〖壬?,何生歧?媽,你叫我苦也!
第n+1次勝利的吳歧,在連環(huán)叔懷里打了個秀氣的呵欠:“……”哼,蠢哥真蠢,一點兒挑戰(zhàn)性都沒有!嗨呀,我還是先抱著連環(huán)叔,睡會兒覺吧。
【晚安,唔西迪西·連環(huán)叔~~】
【晚安,瑪卡巴卡·二叔~~】
本來見小侄子把大侄子,懟得又又又哭出狗叫聲的解連環(huán),聽到兩個孩子的對話,還有點兒想笑,心說大侄子可真行,每次懟不過都不長記性,下次還要接著懟,然后繼續(xù)讓弟弟懟哭,什么時候才能學會裝聾作啞,當自己聽不見呢?
再者,一個當哥的,老讓弟弟欺負成這樣兒,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贏,實在不像樣兒。大侄子你得支棱起來?。?/p>
這會兒乍一聽小侄子想睡覺,解連環(huán)就立馬歇了暗道大侄子不爭氣的心,把注意力挪回吳歧身上。
其實吳歧剛才高強度活動了三小時,現(xiàn)在累了,想休息也正常。但關鍵在于,吳歧剛才的活動,不是普通的活動,而是帶有神秘、不可用常理定義、推斷的祭祀活動。誰知道這種活動,會不會對年輕人本身產生什么影響、造成什么傷害?
這不由當叔叔的不擔心,而且還是相當擔心。因為如果吳歧受了傷,十有八九不是外傷,而是在身體內部,亦或“靈魂”上的,是以他們這種肉體凡胎,僅憑眼睛不可察的……
也因為這,解連環(huán)和吳二白在聽吳歧心聲里的意思,是困了,想睡覺,才會不禁心頭一顫,唯恐吳歧的樣子是表象,實則是孩子有什么地方出現(xiàn)了不妥。
“小歧,你先等會兒?!苯膺B環(huán)摸摸吳歧臉,試圖用這種方法,吸引吳歧注意,讓吳歧先睜眼。
“你和叔說,你真的只是困嗎?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頭暈嗎?肚子疼不疼?跳舞的時候,有沒有哪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