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鎮(zhèn),你——”滴著血的刀尖伸到新帝面前,后面的話戛然而止。
舉著刀的殿前副都指揮使楊鎮(zhèn)步步靠近,被刀逼著的新帝步步后退,一直退回殿中。
接替薛全差事的宦官嚴榮,新帝還是太子時的信重之人,憤怒質(zhì)問:“楊鎮(zhèn),你竟敢犯上作亂!”
楊鎮(zhèn)不屑瞥他一眼:“這里有你一個宦官多嘴的份兒?再多話送你歸西?!?/p>
“你——”
“嚴榮,退下?!?/p>
“陛下——”嚴榮慘白著臉,不得不退至一旁。
本就是深夜,寢殿內(nèi)伺候的宮人不多,此時都被控制住了。
“楊鎮(zhèn),你可知謀反的下場?”新帝含怒問。
“謀反?”楊鎮(zhèn)笑了,“臣對先帝忠心一片,絕無異心?!?/p>
“那你這是在做什么?”
“臣只是奉詔行事?!?/p>
“奉詔?奉什么詔?”新帝問出和淑妃一樣的問題。
“先帝遺詔?!备M鯊臈铈?zhèn)身后走進來,看著新帝陡然變色的樣子,大感暢快。
從太子靈前繼位就寢食難安的恐懼、焦慮,在這一刻終于得以緩解。
“遺詔在何處?”新帝問。
福王從袖中抽出一道圣旨,托在手中:“這是先帝早就留下的遺詔,交由本王保管。一旦先帝駕崩,便由五殿下繼位?!?/p>
他以輔政大臣的身份與總攬政務(wù)的朱相合作的時候,弄幾道蓋好印璽的空白圣旨再容易不過。
其中一道在會仙宴那日用了,可惜沒騙太子自盡,以致后來如此被動。
好在如今這一道圣旨,不需要騙過這短命的新帝,過后堵住百官之口就夠了。
新帝視線落在福王手中圣旨上,冷冷道:“又是偽詔。會仙宴那日朕沒上當,今日難道會上當嗎?”
“不上當又如何?”福王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抬手摸了摸胡子。
就在一旁的楊鎮(zhèn)見到這約定好的動作,一言不發(fā)舉起長刀,向新帝砍去。
福王滿眼快意。
什么逼迫讓位,徐徐圖之,看似周全其實風險更大,話更沒必要說太多,先把人弄死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