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湘城,雖然沒有北城肅殺凜冽,但也有些冷了,濕涼的晨霧,仿佛要浸透皮膚鉆入骨頭縫里。
街邊的涼椅被露水打濕,沒法坐。
溫如許和小雙,兩人面對面站在一株玉蘭樹下。
這個季節(jié),玉蘭花早敗光了,只剩下滿樹蒼翠的葉片。
裹了露水的葉片,更綠了,綠得仿佛要滴出綠色的油。
“許許。”小雙低垂著頭,聲音微微哽咽,“對不起,當年我沒有一心一意站在你這邊?!?/p>
溫如許眼看著一滴露水落下,急忙伸手拉了下小雙,笑著說:“我從沒怪過你,而且你也沒錯。”
小雙抬起頭,眼眶紅紅地看著溫如許,羞愧地咬了咬唇:“當時你在準備出國考試的事,除夕那天夜里,葉先生在書房發(fā)現(xiàn)了你做的試題,他將我叫出去……”
溫如許的個子比小雙高,手一抬,輕輕摸了下她的頭,聲音溫柔地說:“我知道,不怪你,別說你了,當時那種情況,換作是我,我也會做出跟你一樣的選擇?!?/p>
說到這兒,溫如許無奈地嘆息一聲:“他是葉江啊,有幾個人能扛得住葉江的壓迫?”
小雙伸手抱了抱溫如許:“許許,你真好!”
溫如許撫去小雙頭上的水汽,笑著問:“吃飯了沒,沒有的話,我們先去吃早飯?!?/p>
小雙連連擺手:“不,不用了,我已經(jīng)吃過了。”
溫如許拉住她手:“走吧,吃了也可以再吃點,早飯不壓肚子?!?/p>
兩人走進一家早餐店,溫如許點了兩碗牛肉米粉,問小雙要不要加蛋?
小雙直擺手:“不加不加?!?/p>
早餐店環(huán)境還可以,桌椅都很干凈,就連桌上餐巾紙的質(zhì)量都不錯。
溫如許找了處靠窗的位置,和小雙相鄰而坐。
“你這些年都在湘城嗎?”溫如許問。
小雙搖搖頭:“不是?!彼似鸩璞攘丝谒徑鈱擂?,“當年你走后,我辭職離開了北城,回了老家,在老家省城打工,這些年一直都在老家省城?!?/p>
溫如許嗯了聲,沒再說話。
小雙:“昨天我接到謝助的電話,他跟我說你在湘城,我就連夜買了車票來找你?!?/p>
溫如許玩笑般說道:“該不會是謝昆琦威脅你,強迫你過來的吧?”
“不是,真不是!”小雙語氣激動地說,“許許,這次我沒騙你,我來找你跟葉先生無關。謝助打電話給我,只是跟我說你在湘城,別的什么都沒說,連你的住址都是我自己主動問的,車票也是我自己買的。謝助沒有給我買車票,也沒說讓我來湘城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