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北遷之后,蘇寧展現出了驚人的行動力。
錫拉庫薩的“SU”制衣廠依舊維持著正常的運轉,承接一些零散的軍方訂單以作運營支撐。
但核心的資金、最新的設備圖紙以及幾名最可靠的裁縫和技師,已經開始通過各種渠道,秘密向北方轉移。
出發(fā)的清晨,天色未亮,海霧彌漫。
一輛不起眼但性能經過改裝的黑色轎車停在別墅后門,引擎低沉地轟鳴著。
瑪蓮娜只提了一個小巧的皮箱,里面裝著她為數不多的私人物品和幾件蘇寧送給她的、相對保守的衣物。
她最后回頭望了一眼那棟承載了她短暫婚姻與無盡孤獨的小公寓,眼神復雜,有解脫,也有一絲對未知的惶恐。
蘇寧為她拉開車門,語氣平靜卻帶著安撫的力量:“走吧!這里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p>
瑪蓮娜深吸一口氣,彎腰坐進了車內,將自己埋藏在陰影里。
車子緩緩駛出錫拉庫薩,避開主干道,選擇了一些較為偏僻的公路北上。
戰(zhàn)爭的創(chuàng)傷已經開始在意大利半島顯現。
沿途,他們看到了被炸毀的橋梁、廢棄的坦克、以及成群結隊、面黃肌瘦的難民。
空氣中似乎總彌漫著一股硝煙和絕望混合的味道。
關卡林立,盤查嚴格。
但蘇寧似乎早有準備。
他通過費蘭特少校的關系弄來的通行文件,以及時不時巧妙遞出的香煙、巧克力甚至是小袋咖啡,都成了打通關節(jié)的利器。
那些疲憊而貪婪的士兵,在看到文件和“小禮物”后,大多會揮揮手放行,甚至懶得仔細查看蜷縮在車內、用圍巾半遮著臉的瑪蓮娜。
旅程并不舒適,甚至充滿風險。
有兩次,他們險些遭遇盟軍的空襲,不得不倉促躲進路邊的農舍或涵洞。
食物和干凈的飲水也變得稀缺,蘇寧儲物空間里儲備的后世壓縮餅干和瓶裝水成了他們最重要的補給。
瑪蓮娜從未經歷過這樣的顛沛流離,她緊抿著嘴唇,臉色蒼白,但始終沒有抱怨一句。
她清楚地知道,離開錫拉庫薩,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或者說,是她唯一能走的路。
蘇寧在途中則顯得異常沉穩(wěn)。
他熟練地駕駛車輛,應對盤查,尋找安全的歇腳點。
他的冷靜和周到,無形中給了瑪蓮娜一些安全感。
她偶爾會偷偷觀察他專注開車的側臉,這個東方男人身上似乎蘊藏著無窮的秘密和力量。
經過數日顛簸,當他們終于穿過亞平寧山脈,視野逐漸開闊,一片雖然同樣飽經戰(zhàn)火,但規(guī)模和氣度遠非錫拉庫薩可比的城市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時,就連蘇寧也微微松了口氣。
米蘭,到了。
……
此時的米蘭,也并非太平盛世。
盟軍的轟炸留下了不少殘垣斷壁,街道上行人匆匆,面色凝重,物資匱乏的跡象隨處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