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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逐出族譜（第1頁）

建文四年（1402年）七月初一，南京紫禁城在晨光中蘇醒。

奉天殿前漢白玉廣場上，文武百官按品級肅立，緋袍玉帶在晨風(fēng)中微微拂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緩緩開啟的鎏金殿門上，門軸轉(zhuǎn)動的吱呀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晨曦透過云層，為走在御道上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

蘇寧身著十二章紋袞服，玄衣縑裳上的日月星辰紋樣熠熠生輝，十二旒白玉珠冕冠垂在額前，在三十六名金甲儀仗的簇?fù)硐戮彶阶呱系け荨?/p>

當(dāng)他轉(zhuǎn)身面對百官時，整座皇宮響起山呼海嘯般的朝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浪在殿宇間回蕩，然而在這片朝賀聲中，不少老臣的眼中仍帶著揮之不去的疑慮。

禮部尚書陳迪率先出列，玉笏在手中微微顫抖：“陛下承天受命，臣等歡欣鼓舞。然國不可一日無君，亦不可一日無正名。敢問陛下，建文皇帝如今何在？”

這話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隱憂。

殿內(nèi)頓時安靜得能聽見旌旗獵獵作響。

蘇寧與垂簾旁聽的呂太后交換了一個眼神，呂太后緩緩起身，聲音悲切：“建文皇帝……已在城破之日，于宮中自焚殉國。哀家親眼所見，謹(jǐn)身殿大火三日不熄……”

這話引起一片嘩然。

方孝孺激動地跨出班列，冠冕下的銀發(fā)微微顫動：“太后！此事關(guān)系國本，可有人證物證？建文皇帝仁德愛民，若真遭此劫難，當(dāng)徹查真相！”

呂太后以袖拭淚：“方大人，哀家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建文皇帝不愿受辱，在謹(jǐn)身殿內(nèi)引火自焚，只留下一道傳位詔書……”

她示意身旁太監(jiān)呈上詔書，“這便是建文皇帝親筆所書的傳位詔書?！?/p>

工部尚書鄭賜突然跪地泣聲：“建文皇帝仁德，竟遭此劫難！這一切都是燕王逆賊的罪過！”

這番話引得不少建文舊臣紛紛垂淚。

待殿內(nèi)情緒稍平，方孝孺再度奏道：“陛下，禮部已擬定‘景和’、‘永昌’、‘康定’三個年號，請陛下圣裁?！?/p>

出乎所有人意料，蘇寧輕輕搖頭：“朕意已決，新年號就用‘天工’?！?/p>

殿內(nèi)頓時一片寂靜，隨即響起壓抑的竊竊私語。

齊泰忍不住出列：“陛下，‘天工’二字，似乎……似乎不太符合年號的慣例啊?！?/p>

“哦？”蘇寧挑眉，冕旒輕輕晃動，“那齊愛卿以為，什么才符合慣例？”

齊泰躬身道：“年號當(dāng)取吉祥和美之意，如‘洪武’，‘建文’，皆寓意深遠(yuǎn)。這‘天工’二字，未免太過……太過匠氣了?！?/p>

不少官員紛紛點(diǎn)頭附和。

在他們看來，這個年號確實(shí)不夠莊重，甚至有些離經(jīng)叛道。

蘇寧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到丹陛邊緣，目光掃過眾臣：“諸位愛卿可知，《尚書》有云：‘天工，人其代之’？”

方孝孺一怔，下意識接道：“陛下博學(xué)，此語確實(shí)出自《尚書·皋陶謨》?！?/p>

“那方愛卿可知其深意？”蘇寧聲音清朗，“上天造化之工，當(dāng)由人來完成。朕取此年號，就是要告訴天下人——朕在位期間，要讓人力代天工，創(chuàng)造出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