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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洪武下葬（第5頁）

葬禮結(jié)束后，諸位親王在偏殿稍事休息。

朱允炆特意來到蘇寧身邊，關(guān)切地問道：“三弟身體可還撐得??？”

蘇寧勉強一笑：“勞陛下掛心，臣還撐得住。”

“朕已命太醫(yī)在武英殿候著，一會兒再去給你診脈?！?/p>

“陛下厚愛，臣感激不盡。”蘇寧頓了頓，又道，“方才見陛下制止宣讀陪葬品清單，實為明智之舉?；薁敔斎粼谔煊徐`，定會欣慰?！?/p>

朱允炆嘆道：“皇爺爺一生節(jié)儉，朕豈能因一己之私而勞民傷財。只是……”

他欲言又止。

“陛下可是擔(dān)心諸位皇叔會有非議？”蘇寧輕聲問道。

朱允炆微微點頭：“削藩在即，朕不得不謹(jǐn)慎?！?/p>

蘇寧沉吟片刻，道：“陛下，臣以為，削藩之事宜緩不宜急。諸位皇叔鎮(zhèn)守邊疆多年，功在社稷。若操之過急，恐生變故?！?/p>

這番話讓朱允炆有些意外：“三弟向來主張強干弱枝，今日為何……”

“臣是就事論事，”蘇寧咳嗽了幾聲，“如今大局初定，當(dāng)以穩(wěn)定為重。”

這時，方孝孺走了過來，接過話頭：“吳王此言差矣。正因為新君即位，更應(yīng)當(dāng)機立斷，樹立威信。”

蘇寧看了方孝孺一眼，淡淡道：“方學(xué)士熟讀經(jīng)史，當(dāng)知漢景帝時七國之亂的教訓(xùn)?！?/p>

方孝孺不以為然：“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陛下名正言順，天下歸心，豈是當(dāng)年景帝可比？”

眼見爭論將起，朱允炆連忙打圓場：“二位都是為國著想，此事容后再議。三弟身體不適，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蘇寧也不堅持，在趙靈兒的攙扶下告退。

走出殿外，趙靈兒低聲道：“王爺方才為何要替藩王說話？”

蘇寧微微一笑：“我那不是替藩王說話，是在替大明江山說話。建文帝性子急，方孝孺又太過書生意氣，若真逼反了四叔，天下必將大亂。”

“那王爺為何不直說？”

“現(xiàn)在說這些為時過早。建文正在興頭上，聽不進逆耳之言?！碧K寧回頭望了一眼巍峨的宮殿，“等著看吧，這場風(fēng)波，才剛剛開始?！?/p>

葬禮持續(xù)了整整七日。

這七日間，南京城夜夜燈火通明，百姓自發(fā)守夜，為這位傳奇皇帝送行。

第七日深夜，當(dāng)最后一批官員離去后，蘇寧獨自留在享殿內(nèi)。

他屏退左右，跪在朱元璋的靈前。

“皇爺爺，”他的聲音不再虛弱，“您終究還是走了?！?/p>

燭火搖曳，映照著他復(fù)雜的表情。

“您知道嗎？這些年來，孫兒每天都在害怕，害怕被您看穿，害怕步那些功臣的后塵?！彼p撫著梓宮，“但現(xiàn)在，孫兒反而有些想念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