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寧挪到書架側(cè)邊,矮身蹲下,歪著腦袋去看,入目便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豈不爾思。
這一行小字距離地面約有半臂,整體向左傾斜,痕跡發(fā)黃陳舊,看痕跡應(yīng)該是許多年前刻下。
這個位置不算隱蔽,但也不算顯眼,卻是很容易被忽略的地方……難道是因為李宣兒退婚,傷心之下躺在地上刻下的?
溫清寧左右看了一遍,又比劃了一下,閉著眼睛想象自己躺在地上,右手反手在書架上刻下“豈不爾思”四個字。
沉思中,聽到陸思忠歉意的聲音:“是下官思慮不周,這就給您尋個坐具。”
他把端著的漆盤放到旁邊的石磨上,轉(zhuǎn)身去那堆已經(jīng)變成柴火的家什中翻找。
溫清寧到門口,就看到陸思忠翻出一個缺了一條腿的矮凳。
他把殘破的矮凳放到一旁,繼續(xù)翻找,嘴里嘀咕著:“我記得那條腿還在,應(yīng)該沒有燒掉才對。”
溫清寧看了會兒,返身從門后抱出兩個蒲團問道:“陸評事,這蒲團能坐嗎?”
這兩個蒲團掛在門后,一個成色老舊,一看便知用了許多年。另一個半新不舊,只有一些使用過的痕跡。
陸思忠視線在她手上掃過,點頭道:“侯爺和郡君若不嫌棄。”
“怎會?!睖厍鍖幱值?,“只有這兩個嗎?不夠分呀。”
“家中就我一人,一個常用,一個備用。”
說罷,陸思忠上前伸手接過那個半新不舊的蒲團,正要遞給沈鈞行,忽聽溫清寧說道:“侯爺用這個舊的可以嗎?”
沈鈞行挑眉,望向她笑彎的眉眼,立即明白她應(yīng)該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下巴略點,道了聲:“可?!?/p>
“那這個……”陸思忠看了眼手上的蒲團。
“總不好讓主人站著或席地而坐,那樣我們這本就不請自來的客人豈不是有鳩占鵲巢的嫌疑?”溫清寧朝平安吩咐道,“馬車上的軟墊取一個過來,我坐那個?!?/p>
這話一出,眼角余光中的表情一松。
溫清寧接過軟墊,進了屋子。
竽瑟看到放在一旁的茶水,正準備端進去,才剛伸手就被陸思忠叫停。
“我來我來,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今日已經(jīng)是招待不周,再讓竽瑟姑娘做這活可真是要某無地自容了?!?/p>
陸思忠彎腰把蒲團放下,小跑著去端茶,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能放茶的東西,轉(zhuǎn)頭去搬放在榻上的桌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