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時,李維漢首次公開露面,在一場企業(yè)發(fā)布會上否認一切關(guān)聯(lián)。
可鏡頭下的他,眼神飄忽,回答問題前后矛盾,甚至把“陽光鏈項目”說成了“陽光工程”。
視頻被剪輯成《他慌了》合集,配上紅領(lǐng)巾畫面和童聲朗誦的少先隊誓詞,一夜之間播放量破億。
王訓練官看到新聞時冷笑:“他們靠暗賬活著,我們就讓陽光照進每一分錢。”
李協(xié)調(diào)長則果斷出手,將“陽光鏈”審查范圍擴大至所有合作方高管背景。
一份“倫理黑名單”被公布,十余家與陳世昌、周鴻濤存在利益輸送的企業(yè)赫然在列。
三家上市公司股價暴跌,其中一家連夜召開緊急發(fā)布會,宣布解除與李維漢公司的代理協(xié)議。
我站在窗前,看著城市燈火漸次亮起。
風吹動窗簾,紅領(lǐng)巾的一角輕輕揚起,像一面未曾倒下的旗幟。
但這一次,我不再是一個人。
我站在圖書館窗前,聽見外面孩子們在朗誦《記得》詩集,聲音清亮如泉。
孫發(fā)言人的專訪在凌晨兩點播出,我守在電腦前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坐在倫敦演播廳的冷光下,身后是大幅投影——那枚褪色的紅領(lǐng)巾、父親的地契殘頁、還有1998年畢業(yè)照上,周蕓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
她的語氣不激昂,卻字字如錘:“一個送外賣的年輕人,用一塊停走的懷表,撬動了二十年的沉默。他不是在追討身份,他是在問:我們有沒有權(quán)利,被真實地記???”
當她說出“在中國的城市化進程里,不該有任何人成為‘被刪除的人’”時,我的喉嚨猛地一緊,像是被人攥住了呼吸。
窗外的夜風穿過樹梢,帶著初秋的涼意。
遠處廣場的大屏正循環(huán)播放這段專訪的中文剪輯版,路過的行人駐足抬頭,有人拍照,有人錄視頻轉(zhuǎn)發(fā)。
不到兩小時,#被刪除的人#沖上熱搜第一。
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辦公室發(fā)函的消息傳來時,吳法律專家正在重寫第四版證據(jù)摘要,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只說了一句:“他們開始怕了?!?/p>
怕?
我低頭看著掌心的懷表,玻璃裂了一道縫,指針永遠停在四點十七分——那是父親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時間,也是今天檔案館打開文件夾的時刻。
巧合嗎?
我不信。
但我更清楚,國際的關(guān)注不是庇護,而是火藥引信。
他們會反擊,用更隱蔽的方式,從更黑暗的角落。
我正想著,基地的加密通訊器突然震動。
李協(xié)調(diào)長接通視頻會議,臉色凝重:“信號源未識別,未加密,直接接入公共頻段?!?/p>
“誰會這么干?”
“想幫我們的人。”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