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催促,手臂劃動的頻率不自覺加快。
好不容易靠岸,阿貴縱身跳下船,卻因蹲坐太久雙腿發(fā)麻,踉蹌了一下。
老周將韁繩扔給他:“牽著馬,我來藏船?!?/p>
阿貴望著對岸漸漸消散的車轍印,心急如焚,催促道:“老周,來不及了!”
老周卻沉穩(wěn)地說:“留著船,回程還用得上?!?/p>
阿貴只好耐著性子等待,雙手不停地摩挲著腰間佩刀,眼神焦慮地望向遠處。
過了河,車輪痕跡愈發(fā)模糊。
阿貴跪在地上,手指在枯草間反復摸索,終于在荊棘叢里發(fā)現(xiàn)一縷米白色的絲線
——
是素玉那件舊襖子的布料?!八齻兙驮谇懊?!”
他猛地起身,卻因蹲得太久眼前一黑,險些栽倒。
老周扶住他,從懷中掏出個硬邦邦的餅子:“吃兩口,別把自己折騰垮了?!?/p>
阿貴推開餅子,目光死死盯著遠處蜿蜒的山道:“我沒事。要是……
要是她們出了事,我……”
話未說完,喉嚨已被酸澀堵得發(fā)疼。
暮色漸濃,山道上的落葉被踩得沙沙作響。
阿貴突然停住腳步,指著路邊折斷的野薔薇:“你看,花刺上還沾著血跡!”
暗紅色的血珠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光,老周湊近聞了聞,臉色凝重:“是新鮮的,順著血跡找!”
阿貴握緊腰間短刀,腳步越來越快。
他不敢細想血跡是誰的,不敢想等待著虞夢凝和素玉的會是什么。
夜色徹底籠罩山林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狼嚎,驚得他渾身汗毛倒豎。
攥著刀柄的手沁出冷汗,他在心底暗暗發(fā)誓:就算踏遍這山野,就算與豺狼虎豹為敵,也要把她們平安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