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么簡單!”
巖桑勒突然壓低聲音,朝門外張望了一眼,招手喚來身旁的軍醫(yī),“你也給那女娃娃把過脈,可曾見過這般古怪的脈象?”
軍醫(yī)摘下棉布編制的口罩,面色凝重:“我從醫(yī)十八年,從未見過如此……”
他斟酌著措辭,“像是生機(jī)斷絕卻又強(qiáng)行維系的脈象,就仿佛……
她的身體早已油盡燈枯?!?/p>
巖桑勒深吸一口煙,煙霧從他缺了顆門牙的齒縫間漏出:“不止脈象!我給她換藥時(shí),還聞到一股氣息
——
說不上來的古怪,又腥又澀,倒像是陳年腐木才有的味道,哪是年輕姑娘該有的氣息?”
王猛只覺后頸發(fā)涼,卻強(qiáng)笑著擺手:“大叔,您這是累糊涂了吧?莫不是把草藥味聞岔了?”
他不想再聽下去,撐著墻壁踉蹌起身,“我去看看她就回來。”
柳鶯的房門虛掩著,藥香混著若有若無的腥氣撲面而來。
王猛推開門,只見竹榻上的少女面色蒼白如紙,額前碎發(fā)被冷汗浸濕,緊蹙的眉峰間仿佛凝結(jié)著無盡的愁緒。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著被褥,見王猛走近,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別……
別告訴他們……”
柳鶯的囈語斷斷續(xù)續(xù),冷汗順著下頜滴落在枕巾上,“血痕……
不能被發(fā)現(xiàn)……”
王猛的心猛地一沉,低頭看向柳鶯頭頂。
被血痂覆蓋的傷口在發(fā)絲間若隱若現(xiàn),原本暗紅的血跡竟泛著詭異的灰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