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可以吃?!?/p>
林硯收刀入鞘,大步走來時帶起一陣裹挾著鐵銹味的風(fēng)。
他從干糧袋中取出一塊千層餅,掰成兩半分別遞給虞夢凝和周震龍,“滟娘沒理由害我們,若是她想害我們,當(dāng)初我們?nèi)咳酥忻运幍臅r候,她就已經(jīng)可以害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眾人圍坐在馬車陰影里,咀嚼聲與蟲鳴交織成古怪的韻律。
小乞丐小口啃著千層餅,烏黑眼珠卻不時偷瞄滟娘。
后者正用銀簪剔著指甲,動作優(yōu)雅得仿佛身處繡樓。
周申旭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忙腳亂地打翻水囊。
清水潑在滟娘裙角,暈開深色痕跡?!皩ΑΣ黄?!”
他慌亂道歉。
夜色漸濃,云層遮住月光。
滟娘起身抖落裙擺草屑,眼眸掃過眾人時帶著貓科動物般的審視:“吃飽了就趕路,天亮前必須翻過前面那座山。”
她轉(zhuǎn)身走向馬車,紅裙在黑暗中宛如滴血的傷口。
林硯湊近虞夢凝耳畔,氣息溫?zé)幔骸澳齼?,我覺得……”
他話音未落,遠(yuǎn)處突然傳來狼嚎。
周震龍大吃一驚,卻因牽動傷口悶哼出聲。
小乞丐嚇得撲進(jìn)虞夢凝懷里,冰涼的小手死死揪住她的衣襟。
“都上車!”
滟娘的聲音裹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眾人慌忙收拾東西,馬車重新啟動,虞夢凝抱著熟睡的小乞丐,聽著車輪碾碎枯枝的聲響,滿心都是不安。
篝火早已熄滅,只余零星火星在灰燼中明滅。
二十名侍衛(wèi)橫七豎八地倒在營地各處,幾個仆人婢女也癱軟在地,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