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倒在這里?”
柱子好奇地問。
書生張了張嘴,喉嚨里發(fā)出沙啞的聲音:“我……
我是劉世安,進京趕考迷了路,不小心摔下山坡?!?/p>
他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柱子和芽芽,實際上那些遇見無臉牧羊人、被迫成親、看到村民墓碑的詭異經(jīng)歷,實在太過離奇,他擔(dān)心說出來會嚇到兩個孩子,也怕他們不相信。
緩了緩神,劉世安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又無力地跌坐回去,“孩子們,我家就在附近,可否扶我回去?家中還有些銀錢,定不會虧待你們。”
柱子問:“你家在哪里?”
劉世安目光卻怔怔地望向遠方,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真正的家
——
那個坐落在山腳下破敗的小茅屋。
記憶中,老娘親臥病在床,劇烈的咳嗽震得床板都在發(fā)顫,凹陷的眼窩里滿是渾濁的淚水。
劉世安跪在藥店柜臺前,額頭貼著冰涼的青石板,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表叔,再賒一帖藥吧!我娘咳出血了……”
柜臺后的掌柜翻著賬本冷笑,墨漬斑斑的賬冊上,密密麻麻記著二十多筆賒賬。
為了供他讀書,老娘親每日天不亮就去山上挖野菜,到集市上換幾個銅板。
如今,那間茅屋怕是更加破敗,屋頂?shù)拿┎荼伙L(fēng)雨侵蝕得七零八落,屋內(nèi)的蜘蛛網(wǎng)恐怕早已織滿了每個角落。
想到這里,劉世安喉頭發(fā)緊,眼眶微微泛紅。
他清楚,以家中的境況,莫說娶妻生子,就連他進京趕考的盤纏,都是東拼西湊,根本支撐不到京城。
可看看在那詭異的村子里的生活,清晨醒來,娘子會溫柔地為他梳妝,笑意盈盈地說要為他做新衣裳;踏出房門,村民們熱情招呼,邀他吃飯,為他安排輕松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