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影潛行
肖天機將指尖按在斑駁的樹干上,墨綠色靈力順著樹皮脈絡(luò)蔓延,三片柳葉狀符篆驟然亮起微光。他側(cè)臉時,發(fā)間銀飾輕響,與林九淵腰間玉佩暗紋交相輝映——這是仿照陰山派「青蚨雙飛」弟子的裝束改制的,唯一破綻是孟胖子腰間鼓鼓囊囊的符袋,此刻正被林九淵用劍柄戳得直晃。
"胖子,收腹。"林九淵壓低聲音,月光在他冷白的下頜線刻出冰棱般的弧度,"你像揣了三只燒雞。"
孟胖子翻著白眼往草叢里擠,腰圍還是把灌木壓得簌簌響:"奶奶的,當(dāng)年老子在陰山廚房偷嘴時。。。噓!"他突然伸手按住兩人肩膀,肥厚的指尖在肖天機后頸戳出個紅印。百米外山道轉(zhuǎn)彎處,巡夜弟子的燈籠正轉(zhuǎn)出個昏黃的弧,鐵哨聲驚起幾只夜梟。
肖天機反手按住腰間靈寵貂的耳朵,這小東西正豎著絨毛想撲棱翅膀。他瞥見林九淵指間已扣好三張破風(fēng)符,銀發(fā)在夜風(fēng)中繃成銀色絲線,隨時準(zhǔn)備撕裂空氣——這位道門天才總是如此,永遠(yuǎn)比旁人多算三步。
二、迷障驚變
"站??!"
暗哨的喝聲如淬了冰的刀,劃破夜霧。說話的是個面黃肌瘦的弟子,腰間掛著三枚骷髏頭銀牌,正是陰山派外門「夜游鬼」的標(biāo)志。他舉著燈籠湊近時,火光在孟胖子臉上晃出層層油光,瞳孔突然縮成針尖——
"外門戊字隊沒你這號肥廝!"他腰間鬼頭刀出鞘三寸,刀鞘上纏繞的尸油麻繩發(fā)出黏膩的聲響,"令牌呢?"
孟胖子干笑兩聲,后背卻已沁濕。肖天機指尖的迷魂符正要脫手,卻見林九淵突然上前半步,廣袖翻卷間露出腕間青色咒?。?青蚨堂林夜,奉長老令查崗。"他刻意將「林」字咬得極重,肖天機心中微動——這是用了林家暗語,「夜」字代表risis(危機)。
暗哨的刀頓在半空,狐疑的目光掃過林九淵腕間咒印,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被尸毒侵蝕的黑牙:"原來是。。。呃?"他瞳孔里的警惕尚未褪去,已被肖天機的迷魂符正中眉心,眼球上翻時,燈籠骨碌碌滾進(jìn)草叢,火苗舔到孟胖子的褲腳。
"蠢貨!"孟胖子跳腳拍灰,突然聽見遠(yuǎn)處傳來鎖鏈拖地聲。林九淵臉色一變:"是「拘魂衛(wèi)」,他們帶了鎖魂鏈!"話音未落,三道黑影已從樹梢躍下,手中鎖鏈泛著幽藍(lán)熒光,鏈頭鐵鉤上還掛著半片腐肉。
三、符戰(zhàn)初開
肖天機旋身甩出五張雷火符,指尖靈力迸發(fā)間,符咒化作五條赤鱗小火蛇竄向敵人。最前方的拘魂衛(wèi)怪笑一聲,鎖鏈揮出半圓屏障,腐肉在火光中爆出黑血,竟將火蛇澆滅大半。孟胖子趁機滾到巨石后,摸出一把「爆裂符」搓成丸子狀:"嘗嘗胖爺?shù)呐Z湯圓!"
爆炸聲中碎石飛濺,肖天機看見林九淵已欺身近敵,銀發(fā)在月光下如利劍出鞘。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柄竹骨扇,扇面上「臨兵斗者」四字閃著金光,每揮一扇便有庚金劍氣斬出,將鎖鏈削得火星四濺。但拘魂衛(wèi)的傷口竟在快速愈合,肖天機突然想起陰山派禁術(shù)「借尸還魂」——這些人早就是活死人!
"用凈靈符!"他急喊,同時咬破指尖在掌心畫符。靈寵貂突然從他衣襟竄出,口中叼著三枚朱砂符,分別拍在三名敵人眉心。最先中招的拘魂衛(wèi)發(fā)出刺耳的尖嘯,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露出底下蠕動的尸蟲。
"走!"林九淵踢開斷鏈,袖中飛出七枚銅錢擺成北斗陣,暫時封死后方山道。孟胖子捂著腰往樹林里鉆,突然被樹根絆倒,懷中掉出個油紙包——里面竟是半塊沒吃完的桂花糖糕。
"你這時候還想著吃?"肖天機又好氣又好笑,彎腰幫他撿東西時,瞥見林九淵耳尖有血跡。那道傷口極細(xì),像是被鎖魂鏈擦過,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黑。
"毒血。"林九淵察覺他的目光,指尖凝出一團(tuán)青木靈力逼出黑血,"不礙事。"他抬頭望向陰山派主峰,那里隱約有血色靈光翻涌,"真正的麻煩,在金鑾殿。"
孟胖子咽下口水,把糖糕塞回懷里:"老肖,你說咱們這次。。。能活著見到蘇姑娘嗎?"
肖天機摸了摸腰間的通靈玉佩,冰涼的觸感傳來一絲暖意。他想起出發(fā)前蘇清禾塞給他的平安符,此刻正貼在胸口發(fā)燙。遠(yuǎn)處傳來晨鐘初鳴,三人在漸亮的天色中對視,各自握緊了掌心的符咒——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重,但總有人要成為刺破夜幕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