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在淵:冰火焚身之劫
肖天機指尖的青雷驟然凝滯,如被凍結的琉璃碎塊般簌簌崩解。體內丹田處,《陰符經》的太陰之氣與五雷法的太陽之力正化作兩條糾纏的巨龍,在奇經八脈間展開滅世之戰(zhàn)——太陰氣如九幽寒潭,所過之處經脈結霜;太陽力似焚天業(yè)火,灼燒得血肉發(fā)出滋滋輕響。他喉間涌上腥甜,卻在瞥見雪璃躍至肩頭時強行咽下,這只通體雪白的靈貂正用紅寶石般的眼睛緊盯著他,絨毛因緊張而微微炸起。
"屏息!守住中宮!"林九淵的喝聲如洪鐘震耳。老道長雙掌結出太極印,掌心涌出的玄黃之氣如橋梁般接入肖天機膻中穴。肖天機恍惚看見,師父袖口露出的陳舊劍疤在靈力催動下泛著微光——那是三十年前獨戰(zhàn)血魔時留下的傷痕。此刻林九淵額角青筋暴起,白眉下的雙目卻澄澈如鏡,倒映著弟子體內紊亂的靈氣洪流。
雪璃突然發(fā)出尖銳的啼鳴,前爪按在肖天機眉心。一股清涼之意順著印堂涌入,如春日融雪化開阻塞的氣脈。肖天機趁機運轉《陰符經》總訣,試著將狂暴的雷力引入"陰符七術"中的"盛神法五龍"境界。剎那間,識海深處浮現(xiàn)出五頭光影巨龍,分別對應金木水火土五行,竟將失控的雷火之力分割成五股細流。
"好個靈貂!"林九淵見狀指尖連點,配合雪璃的靈能引導,師徒二人的靈力在肖天機體內編織成陰陽魚圖案。當最后一絲雷火被納入離卦方位時,肖天機噴出一口黑血,膝頭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濺起細碎石屑。雪璃立刻蜷成毛球鉆進他衣襟,溫熱的身軀緊貼著他狂跳的心臟。
異變突生:血魔殘魂現(xiàn)形
"啪嗒。"一滴濃稠的黑血墜在《陰符經》古卷上,染黑的竹簡竟浮現(xiàn)出暗紅色咒文。林九淵瞳孔驟縮,他認得這是三十年前被封印的血魔殘魂印記!后山方向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龍吟,云層中滲出縷縷血絲,將暮色染成不祥的絳紫色。
"護著天機!"林九淵甩袖祭出八卦鏡,鏡中映出后山禁地的景象——九道鎮(zhèn)魂柱已斷其三,暗紅色霧氣中隱約可見披發(fā)赤足的身影。雪璃突然跳出肖天機懷抱,前爪在虛空劃出玄奧符陣,空氣中響起幼獸般的低吼。肖天機抹去嘴角血跡,發(fā)現(xiàn)掌心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陰陽魚與五雷符疊加的紋路,兩種力量雖仍相互抵觸,卻奇妙地維持著微妙平衡。
"師父,讓我試試。"他強撐著站起身,青雷再度在指尖躍動,卻比先前多了層如水般的陰柔流轉。林九淵欲出言阻止,卻見肖天機眼中閃過堅定光芒——那神情與當年執(zhí)意跟隨自己踏入玄門時如出一轍。老道長輕嘆一聲,袖中飛出七柄桃木劍,在肖天機周身布下北斗護心陣。
血魔殘魂破土而出的瞬間,肖天機已然欺身而上。五雷法化作青蟒吐信,卻在觸及血霧時分化為兩儀四象,陰符經的太陰之力如影隨形,將血魔的每一道爪擊都化解于陰陽轉換之間。雪璃如白色閃電穿梭于戰(zhàn)局,每當肖天機經脈傳來刺痛,便及時用靈能沖擊為他舒緩。林九淵在旁以拂塵引動天風,將戰(zhàn)場范圍死死限制在禁地處,防止波及宗門建筑。
道心初悟:陰陽共濟之妙
"吼——!"血魔發(fā)出不甘的咆哮,化出三丈高的虛影,掌心凝聚的血珠堪比人頭大小。肖天機感到喉間再度泛起甜意,體內靈力卻在雪璃的協(xié)助下形成奇妙循環(huán):五雷法的陽剛之力每催發(fā)一次,陰符經的太陰之氣便如潮水般及時補足損耗。他忽然福至心靈,雙掌同時結出雷訣與太極印,大喝:"陰符通五雷,陰陽化三清!"
驚天動地的轟鳴中,青雷與白氣交融成紫金之色,在肖天機背后凝聚出巨大的陰陽魚虛影。血魔的血珠在這光芒中如冰雪消融,而肖天機趁機欺近,指尖紫雷點在血魔眉心的鎮(zhèn)魂符上。殘魂發(fā)出刺耳的尖嘯,最終化作飛灰消散,只留下一枚血色玉簡飄落于地。
雪璃蹦跳著銜起玉簡,突然渾身毛發(fā)倒豎,沖著玉簡發(fā)出威脅的嘶鳴。肖天機接過玉簡的瞬間,識海響起林九淵的傳音:"此乃血魔傳承,不可輕動。"老道長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側,袍角染著點點血漬,卻仍笑著拍了拍他肩膀:"能在經脈受損之際悟得陰陽共濟之道,不愧是我林九淵的弟子。"
肖天機望著掌心漸隱的陰陽雷紋,又看看正用腦袋蹭他手背的雪璃,忽然露出釋然的笑容。山風拂過,帶走了戰(zhàn)場上的血腥氣,卻留下了比任何功法都更珍貴的東西——師徒間無需多言的信任,與靈寵雪璃生死與共的羈絆。他知道,今日的劫數(shù)并非終點,而是真正踏上"陰符五雷"大道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