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56章 主·匹諾康尼（137）（第1頁）

「“……我猜到了。若非如此，哥哥絕不會只字不提它的下落。”知更鳥的語氣依舊很堅定，“盡管結(jié)局令人遺憾…但我仍然堅信這個選擇沒錯。鳥兒不是為了在籠子里度過一生才破殼而出的…就算它們無力飛翔，天空也是它們的歸宿。”」

「“但這就是問題的所在。如果這世上有些雛鳥，終其一生都無法飛翔，我們又怎能斷言天空才是它們的歸宿？”」

「知更鳥試探性地問道：“你想說…人類也是如此？”」

「“想想星穹列車吧，這正是個好例子。無名客為聯(lián)結(jié)諸界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譽滿寰宇…然而，能堅持在如此苦旅中奔波的無非寥寥數(shù)人，更非等閑之輩。因為開拓的事業(yè)絕非凡人所能承載。否則，這條命途又怎會一度落得銀軌斷絕、列車廢棄、星神隕落的下場？”」

「知更鳥上前一步，堅決地否定道：“歪理。要是按這個邏輯推導(dǎo)，未來豈不是變成了英雄們的特權(quán)？”」

「星期日抬頭望著遠方的大劇院，目光沉斂：“很遺憾，現(xiàn)實正是如此?！疚磥怼康膭e名……名為【自我價值】?！薄?/p>

「“這世上固然存在英雄，人們向往、歌頌他們，但絕大多數(shù)普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成為英雄?！薄?/p>

——

進擊的巨人。

“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調(diào)查兵團的宿舍內(nèi)，艾倫仔細回憶了一下小時候?qū)W到的歷史，好像那些歷史中的豐功偉績，幾乎都是由大人物們一手創(chuàng)造的。

“艾倫，不要輕易相信他，星期日先生的話有一定的誤導(dǎo)性。”阿爾敏在一旁小聲提醒著，“而且他舉的例子也有失偏頗，英雄的確很重要，但造就英雄的那片土壤……我認為更重要?！?/p>

“艾倫，你不妨仔細思考一下這個問題……如果有朝一日仙舟真的殺死了【豐饒】，你會認為這只是景元這些將軍、英雄們的功績嗎？”

“當(dāng)然不是！”艾倫下意識地反駁道：“如果沒有其他軍民萬眾一心，羅浮仙舟可能早就隕落了，哪怕是將軍親臨戰(zhàn)陣也束手無策吧？像采翼、馭空她們……羅浮的今天也是由不計其數(shù)的軍民用命填出來的?！?/p>

“沒錯，這也是我覺得星期日先生話語里有誤導(dǎo)性的地方——這世上存在英雄，但英雄的定義不能簡單用強弱進行劃分，而要用行為和對后世的影響來定義。就像那些犧牲的百萬飛行士，他們既是星期日先生口中的凡人，也是承載著仙舟命運的英雄，沒有他們……【巡獵】也走不到今天?！?/p>

“那按照你的說法，難道星期日的想法都是錯的嗎？”

阿爾敏搖搖頭：“那倒沒有，依我看……他和知更鳥小姐的理念都很極端，就像天秤的左右，都押著極重的砝碼。如果他們的想法都能向著對方中和一下的話，我覺得就很好?！?/p>

——

「“有人生來弱小無助，有人陷于后天的不幸，有人向卑劣和怯懦屈服。在生存面前，他們同樣平等，只能目視自己的價值不斷被外物掠奪。”」

「知更鳥望著哥哥的背影：“所以我們才應(yīng)當(dāng)對弱者施以關(guān)愛和照料，給予充分的援助，如同那是我們自身……【諧樂頌】也始終是這么教導(dǎo)我們的?！薄?/p>

「“【同諧】的志向固然遠大，可即便在這無憂無慮的美夢中，也是強者恒強，弱者愈弱…人性如此，它固然存在偉大的一面，卻也有無論如何都不可消弭的弱小。”」

「“究其根本，倘若人們連生存都無法保證，更遑論那虛無縹緲的平等未來。只要世間尚存【自然選擇】的法則…就注定會有墜落在地的雛鳥?！薄?/p>

「“但如果人們不為未來而活，難道就只是為活而活嗎？”知更鳥不解地提出自己的疑惑，“如果哥哥認為【同諧】也無法挽救弱者的困境，那又有哪位星神能實現(xiàn)我們的理想？”」

「面對妹妹的問題，星期日也是深深嘆了口氣?！?/p>

「他抬頭望向匹諾康尼璀璨的夜空，那些或亮或黯淡的星辰，是另一片夢境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