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也在太一之夢中么?”
他低笑了一聲,聲音沙啞無比。起初當(dāng)上城的那幫貴族們將文件交由他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下城區(qū)多年的雷霆手段起到了一定作用,開始讓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們開了竅,知道了疼。但即便這樣,他也依舊對祖安獨立的進展迅速感到不可思議。
一切都像美夢,美好得不真實——但他沒想到結(jié)果居然真是美夢。
“爆爆說她姐姐來下城區(qū)找她了,從上午開始就一直沒個蹤跡。我也加派了人手尋找蔚的下落,但也沒有結(jié)果,看來……她眼里的姐姐是太一之夢造成的幻覺了?!?/p>
看來太一之夢中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他感覺自己被戲弄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在心底升起,他咬著牙,將手中的這一紙文件揉成粉碎,扔到了臭水溝里。
“該死,該死……??!”
他憤怒地想要一把推開大門,然而他耳旁不知何時卻響起了老式唱片的調(diào)調(diào)。
希爾科整個人愣住了。
他輕柔地推開大門,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在微光工廠,而是正置身于一個昏暗的地下酒館。木質(zhì)的吧臺被昏黃的燈光鍍上一層柔和的色澤,酒杯折射著琥珀色的微光,空氣中飄蕩著劣質(zhì)酒精與煙草混合的氣息。
年輕的范德爾就坐在吧臺前,粗壯的手臂搭在桌面上,那雙眼睛里還沒有后來的疲憊與妥協(xié),只有熟悉的爽朗。
“呦,終于來了?”范德爾熟練地從身后掏出三個杯子,“再晚點兒,酒可就被我們喝光了。”
不止有范德爾,還有她。
爆爆和蔚的母親,也是他們曾經(jīng)最重視的人——只是,這個早已死在河岸邊的女人,正微笑著沖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你還在愣什么呢?”她爽朗地大笑著,聲音清脆得一如往昔的那個夜晚,“笨蛋二號,不來一起喝一杯嗎?”
希爾科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這是幻覺…幻覺……是太一之夢。他們早就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希爾科無時不在內(nèi)心提醒自己,可他的腳步還是不受控制地向前邁去。
假的。
全都假的。
可他還是坐下了。
木椅發(fā)出熟悉的吱呀聲,范德爾推過來一杯酒,劣質(zhì)的烈酒,是他們年輕時最常喝的那種。
“還記得我們當(dāng)初的誓言嗎?”女人將手搭在希爾科的肩膀上,嘴角掛著熟悉的笑:“為了你們倆的事業(yè),我們一起干一杯吧!為了河床與水泡!”
——
「星:“我這是在列車上睡著了?”」
「“我想…秩序的目的并不是讓所有人陷入沉睡。正相反,他們利用星核,是為了催化阿斯德納的憶質(zhì)滲入物質(zhì)世界,讓夢境與現(xiàn)實交融?!薄?/p>
「“恐怕其中也摻入了不少天外合唱班的記憶……在漫長的時間里,夢變得與現(xiàn)實無異,現(xiàn)實也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人們自以為清醒,精神卻早已步入秩序的殿堂?!薄?/p>
「黑天鵝點點頭:“這也正是太一之夢的可怕之處。在秩序支配的樂園里,每個人都能獲得各自美滿的夢境,幸??鞓返厣钕氯ァ!薄?/p>
「“我想,除了那唯一的一處破綻,你在美夢中經(jīng)歷的仍是真實發(fā)生過的。唯有如此,他才能讓你抵達理想的終點:解救匹諾康尼的危機,踏上下一段開拓之旅?!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