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杜王町的街道漸漸安靜下來。吉良吉影坐在一處荒廢公園偏僻的草地上,慢條斯理地拆開三明治的包裝紙。
他今天特意選了這家便利店的新品——煙熏雞肉配蜂蜜芥末醬。他喜歡這種略帶甜味的辛辣感,就像他享受“工作”后的余韻一樣,需要恰到好處的刺激。
“嗯……今天的醬料很不錯。”吉良吉影滿意地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
四下無人,他謹慎地環(huán)顧一圈,確認沒有視線落在他身上后,才從西裝內(nèi)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手——一只屬于女人的斷手,他近一年來最滿意的“愛人”。
蒼白、纖細、毫無瑕疵。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指節(jié)勻稱,皮膚觸感冰涼而柔軟,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而非死去。
吉良吉影用食指輕輕蘸取三明治上溢出的蜂蜜芥末醬,然后緩緩涂抹在“愛人”的指尖。他凝視著那抹淡黃色的醬料,喉結微微滾動,隨后低頭,用舌尖輕輕舔舐。
“嗯……”他閉上眼,品味著味蕾上擴散的甜辣,以及指尖殘留的、幾乎不可察覺的肌膚氣息。
像這樣的斷手往往不出一周就會滋生出強烈的腐臭味,哪怕他噴灑香水也無法遮掩,這令他不得不強制與愛人們“分手”,處理掉她們。
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最近這只斷手不僅臭味全無,而且肌膚依舊如初,沒有尸斑,沒有僵硬,甚至連指甲下的血色都仿佛未曾褪去——簡直就像第一天得到她一樣。
“哦,你還真是特別……”吉良吉影低聲呢喃,拇指輕輕摩挲著手背,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頰。
如果這只手不會腐爛的話,那他就再也不用頻繁更換“愛人”了,他可以一直、一直擁有她……
想到這里,吉良吉影的呼吸略微急促起來,心跳開始加速。他低頭,輕輕吻了吻斷手的指尖,從指尖往下,到戒指,到手背……直到斷手的傷口處。
他如此沉浸且深情,如同對待最珍貴的寶物。
——
「“在向你道出緣由前…我要向你道歉,星。其實我給你的這份臨別禮物并非憶域的羅盤…而不過是一枚【空光錐】而已。還記得我們初入夢境酒店時,我向你的伙伴分別索取了幾樣飾品么?它們的功能是類似的?!薄?/p>
「“這樣,我就可以隨時感應到你,以便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及時出手了?!焙谔禊Z頓了頓,“但…那并不是它最本質(zhì)的功能。”」
「黑天鵝簡單介紹了一下光錐的功能,然后繼續(xù)道:“世間萬物皆出自精神和靈性的力量——這力量正是記憶。要想我們免于被世界遺落在身后,便要讓世界記住我們…或者,用我們的記憶重塑世界。”」
「“人生看似漫長,卻也只能提取出寥寥數(shù)份飽含力量的記憶,但你不一樣,星……記憶是未來的倒影,從那倒影中,我能看到你獨一無二的價值,你的記憶能夠映照出宇宙未來的方向。而那記憶…將要璀璨得如同這舷窗中舉目可見的點點繁星?!薄?/p>
「“幫我看看,我是不是要飛升了?”星打趣道?!?/p>
「黑天鵝呵呵一笑:“我手中關于你的記憶還太少,遠不能助我占卜太過遙遠的未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我對你如此青睞有其更深層的原因。”」
「“理由很簡單——在家族這場盛大而浮華的夢里,只有你親歷了全程?!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