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90章 寒冬碼頭 各執(zhí)一詞（第2頁）

張纮微微一怔，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恢復(fù)如常。他整了整衣冠，道："登船之后，魏延將軍親自率親衛(wèi)把守艙門，二公子孫權(quán)則寸步不離，日夜侍奉主公湯藥。至于具體詳情。。。"他轉(zhuǎn)頭看向?qū)O權(quán)，"還是讓二公子親自訴說吧。"

周瑜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qū)O權(quán)。少年雙眼哭得紅腫，神色憔悴，玄色的喪服上還沾著水漬，顯得格外可憐。孫權(quán)強忍著悲痛，聲音哽咽："公瑾，兄長在主艦上，原本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每日的湯藥都是我親自熬煮、試嘗，我又怎會害他？可不知為何，昨夜兄長突然腹痛難忍，緊接著便口吐黑血。。。"說到此處，他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周瑜的眉頭緊緊皺起，聲音陡然提高："既然你侍奉湯藥，且已好轉(zhuǎn)，為何又會突然離世？"

孫權(quán)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我也不知道！船上皆是兄長的親衛(wèi)和魏延將軍的人，每一碗湯藥我都先嘗過，我安然無恙，兄長卻。。。"他抬起頭，眼中滿是委屈和絕望，"正要喚醫(yī)官前來診治時，那魏延突然像發(fā)了狂一般，揮刀劈死醫(yī)官，還反誣是我下毒暗害兄長！公瑾，我冤枉?。?

夜色深沉，江風(fēng)呼嘯而過，吹動著眾人的衣袍和岸邊的白幡。周瑜凝視著孫權(quán)，又看向一旁神色平靜的張纮，心中翻涌著萬千思緒。這看似簡單的陳述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主公之死的真相，又到底是什么？一股寒意從他心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江霧裹著咸腥漫過碼頭，周瑜望著主艦甲板上影影綽綽的守衛(wèi)，喉間泛起鐵銹味。"那魏延現(xiàn)在何處？"他的聲音被浪濤碾碎，又從霧氣里滲出來。

張纮撫須的手頓了頓，寬袖下的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為免軍中嘩變，亦防尸體受損。。。"老臣的目光掃過孫權(quán)顫抖的肩頭，"只能暫將他軟禁主艦，由呂蒙、呂岱等率軍乘船裹挾著主艦前行。待登岸后，一切交由都督處置。"

周瑜突然踏前半步，玄色披風(fēng)在夜風(fēng)里獵獵作響。他仰頭望向主艦高聳的船樓，聲如裂帛："魏文長！船已靠岸，下來與眾人分說清楚！"喊聲驚起棲在帆索上的夜梟，撲棱棱的振翅聲里，甲板木板發(fā)出吱呀輕響。

船舷鎖鏈嘩啦作響，魏延踉蹌著撞開艙門，月光將他渾身血污的身影投在甲板上。

"都督！"魏延嘶吼著沖下懸梯，膝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悶響。額頭接連撞擊地面，濺起的碎石混著血珠迸射而出，"終于見到你了！主公死得冤枉??！"他蓬亂的頭發(fā)下，雙眼布滿血絲，如同困獸般通紅，淚水混著臉上的血污，在月光下拖出長長的痕跡。

周瑜垂眸凝視著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漢子，夜風(fēng)卷著腥氣掠過魏延顫抖的脊背，將他嗚咽的哭訴撕成碎片："那湯藥。。。那湯藥有古怪！二公子端藥時，我親眼看見。。。"

孫權(quán)突然跨前一步，玄色喪服下的身軀微微發(fā)顫，眼底卻燃燒著怒意："魏延！你這賊子竟要血口噴人！每劑湯藥皆是當(dāng)著你面煎服，我更是先飲一碗試毒，確認無礙才喂予兄長。你如今顛倒黑白，究竟是何居心？！"少年的聲音因激動而發(fā)顫，袖中緊握的拳頭卻泄露出隱隱的不安。

張纮撫著胡須緩步上前，蒼老的聲音裹著夜霧，字字如刀："魏將軍，若心中無愧，為何要斬殺醫(yī)官，斷了追查真相的線索？"他寬大的袍袖無風(fēng)自動，身后呂蒙、呂岱等人已悄然按上刀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魏延猛然抬頭，額角傷口還在滲血，卻笑出聲來，那笑聲嘶啞又悲愴，驚得岸邊寒鴉撲棱棱飛起："試藥？好個試藥！二公子飲下的是藥渣，喂給主公的卻是。。。"話音未落，孫權(quán)突然踉蹌半步，掩面泣道："公瑾兄長救我！此人害了兄長，如今還要栽贓于我！"

魏延脖頸青筋暴起，突然仰頭大笑，血淚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我謀害主公？！當(dāng)日是誰拼死擋在主公身前？是誰護著中箭的主公殺出重圍？！”哐啷一聲，他腰間長劍出鞘，映得周遭將領(lǐng)神色驟變。

呂蒙等人唰地拔出佩劍，寒光映著江面粼粼波光。太史慈瞳孔驟縮，腰間長劍出鞘時帶起凌厲劍氣，護在周瑜身前。夜風(fēng)卷著血腥味掠過眾人，將對峙的緊張氣氛推向頂點。

“呂蒙！呂岱！還有你們！”魏延劍鋒橫掃，指向岸邊一眾將領(lǐng)，劍身震顫聲如泣血，“主公追擊黃祖時，你們的為何遲遲不進？為何放任主公單騎涉險？如今卻來構(gòu)陷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