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此去,當能一舉而定洛陽?!崩钊逭驹隈R超身側(cè),望著那支隊伍的背影,語氣篤定。
馬超微微頷首,指尖無意識地叩著垛口的青磚:“張遼持重,賈詡手段老辣,高順治軍嚴明,張燕熟悉山地路徑,四人互補,足以應對洛陽周遭的變數(shù)。只是……”他頓了頓,目光投向東方,“曹操、呂布在許都一線廝殺正酣,未必會坐視我們拿下這處要地。傳令下去,讓斥候加密探報,一旦中原那邊有異動,立刻回報。”
“屬下早已安排妥當?!崩钊鍛?,“糧草軍械也已通過渭水運抵潼關(guān),足夠支撐他們打下三城?!?/p>
關(guān)下傳來一陣馬蹄聲,張遼勒住馬韁,翻身下馬,仰頭望向關(guān)隘上的身影,抱拳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高順、張燕、賈詡也隨之駐足,四人齊聲道:“請主公靜候捷報!”
馬超抬手揮了揮,聲音透過風傳下去:“切記,少殺戮,多安撫。洛陽久經(jīng)戰(zhàn)亂,百姓盼的是安定,不是又一場兵禍?!?/p>
“末將謹記主公教誨!”張遼朗聲應道,翻身上馬,再沒回頭,馬鞭輕揚,率軍加速向東而去。
直到軍陣的最后一面“馬”字大旗消失在視野里,馬超才轉(zhuǎn)身走下關(guān)隘。石階上的薄冰被踩得咯吱作響,他忽然停步,對身后的親衛(wèi)道:“備些酒,送到張遼營中剩下的空帳里——等他們凱旋,我親自陪他們喝。”
親衛(wèi)應聲而去,李儒看著主公的背影,忽然明白,這位在戰(zhàn)場上從不手軟的將軍,對麾下將士的牽掛,總藏在這些細微處。
返回長安的路上,官道兩側(cè)的田地里已有農(nóng)人開始破冰翻土,零星的綠意正從凍土下探出頭來。馬超勒住馬,望著那片新綠,忽然笑道:“等洛陽的消息傳來時,怕已是春耕時節(jié)了?!?/p>
“正是?!崩钊褰釉挘叭粑倪h能在三月底前拿下三城,正好趕上雍州的春耕大忙,屆時民心安定,軍威更盛?!?/p>
馬蹄踏過融雪的路面,濺起細碎的泥點。馬超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知道,張遼這一路不會輕松——洛陽城雖已衰敗,卻是中原咽喉,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覬覦。但他更信麾下將士的能耐,信那四萬兵馬里,藏著西涼鐵騎的銳氣與黑山軍的堅韌。
李儒拱手道:“主公,張遼將軍已引兵東進,洛陽那邊有了眉目,譙郡、江東之行,是不是也該準備動身了?”
馬超正出神,聞言轉(zhuǎn)過身,嘆了口氣:“是啊,大軍既已開拔,我這邊也該啟程了。”他略一沉吟,說道,“此去路途不短,我決定帶上董白、甄宓、張符寶三女同行。琪瑛與文姬性情穩(wěn)重,留下陪伴府中家眷,正好能穩(wěn)住后方?!?/p>
李儒撫著胡須,忽然笑道:“主公,依老臣看,不妨將公孫柔也帶上。此女既已歸心,主公也有意接納,正好借這一路行程,多些相處,增進些情誼,豈不是美事?”
馬超聞言,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帶著幾分怪罪:“你呀你,哪都好,就是總愛往我身邊塞人。前幾日白兒還跟我念叨,說先生凈出些‘餿主意’,讓她平白多了幾位姐妹?!?/p>
李儒臉上露出幾分苦笑,無奈地攤手:“主公這話可就冤枉老臣了。這般好姑娘,旁人求都求不來呢。”他壓低聲音,帶著點促狹,“倒是老臣的胡子被董白揪下來幾根,日后,這后宮之事,老臣可不輕易摻和了,老臣這把老骨頭,可經(jīng)不起她折騰嘍?!?/p>
馬超被他說得忍不住笑了,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就依你,帶上她吧?!?/p>
“這就對了?!崩钊逍Φ溃皟号殚L與霸業(yè)宏圖,本就不沖突。身邊多些知冷知熱的人,主公征戰(zhàn)之余,也能松快些?!?/p>
長安的城樓漸漸出現(xiàn)在視野里,馬超收斂起目光中的思緒,挺直了脊梁。送走了東征的隊伍,他還有更緊要的事要做——譙郡、江東之行的準備已近尾聲,徐庶、魯肅正在府中整理沿途輿圖,徐晃、張繡早已摩拳擦掌,典韋更是寸步不離地守在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