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好酒?!?/p>
“只是你我的路,終究不同?!?/p>
徐鳳年接過酒壺,自己也灌了一口,目光,卻望向了山下那片蒼茫大地,望向了北涼的方向。
“道不同,不相為謀?!?/p>
他輕聲重復著這句話,而后,轉(zhuǎn)過頭,目光重新落在了陳凡的身上。那雙曾蘊含著無盡悲苦與仇恨的眸子里,此刻,卻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與鄭重。
“但今日之后,你我之間,或許可以多一個身份。”
徐鳳年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論道之友?!?/p>
這四個字,不輕不重,卻像一塊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湖面。
這不是求和,更不是認輸。
這是一種,承認。
承認對方,是與自己在同一座山巔,見過同樣風景的,同路人。
承認對方的“道”,雖然與自己截然相反,卻同樣走到了此世的終極。
他們依舊是敵人,立場不會改變。北涼的守護者,與天下的“竊賊”,終有一日,還會再分生死。
但在那之前,他們是這世上,唯二與王仙芝一起,親身“叩問”過天門的人。
這份經(jīng)歷,無人可以分享。
這份認知,無人可以理解。
陳凡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論道之友?
這個提議,可比單純的喊打喊殺,有趣多了。
他看著徐鳳年,看著這個本該被自己截胡到一無所有的“天命之子”,如今,卻因這場論道,反而找到了更堅固的道心。
他忽然覺得,這場游戲,似乎正變得越來越精彩。
“可以。”
陳凡點了點頭,接受了這份微妙的“友誼”。
他嘴角的弧度,重新帶上了幾分熟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那么,作為‘朋友’,送你一句忠告?!?/p>
“天門已現(xiàn),這方天地的規(guī)矩,就要變了。下一次再開,可就不是你我論道,能引出來的了?!?/p>
“你好自為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