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聲。
每刻下一道痕跡,他都全神貫注,眼睛緊緊地盯著手中的動作,仿佛在完成一件無比重要的藝術品。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滴在彈體上,但他絲毫沒有在意。
林泰一邊刻著痕跡,一邊在心中默默想著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他想起了那些在戰(zhàn)場上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想起了他們堅毅的眼神和無畏的勇氣。
他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利用好這些精心準備的彈藥,保護好每一位戰(zhàn)友,給敵人以沉重的打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泰手中的磨刀石不斷地在彈體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跡。他的手因為長時間的用力而微微顫抖,但他依然沒有停下。
直到每一顆手榴彈都被刻上了獨特的印記,他才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臂。
看著武裝帶上那些被刻上痕跡的手榴彈,林泰的心中涌起一股自信。他相信,這些小小的改變,在黑暗而殘酷的戰(zhàn)場上,也許會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之一。
凌晨,整個世界還沉浸在最深沉的夢鄉(xiāng)之中,營地卻已悄然蘇醒。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給一切都披上了一層銀霜。一輛輛運輸車整齊排列著,猶如即將出征的戰(zhàn)馬,蓄勢待發(fā)。
林泰早早地就來到了運輸車旁。他身著厚重的軍裝,軍裝上的每一枚紐扣都扣得嚴嚴實實,仿佛這樣就能將所有的緊張與不安都緊緊鎖住。
他的臉色略顯蒼白,眼神卻異常堅定,那是歷經無數戰(zhàn)火洗禮后所特有的堅毅。
隨著一聲低沉的指令,運輸車在凌晨準時發(fā)動。引擎聲壓得很低,像是在刻意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與熱血,只發(fā)出輕微的嗡嗡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神秘而凝重。
這聲音,如同戰(zhàn)鼓的前奏,輕輕地敲擊著每一位戰(zhàn)士的心房。
林泰熟練地爬上車廂,在一個角落里坐下。他將步槍緊緊地夾在膝蓋中間,仿佛那是他在這茫茫黑夜中唯一的依靠。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扳機護圈,一下又一下,那熟悉的觸感讓他的內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他的手卻微微顫抖著,透露出他內心深處那無法抑制的緊張與興奮。
車斗里堆滿了彈藥箱,這些彈藥箱承載著他們的希望與力量,也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的殘酷。每一個彈藥箱都被捆綁得結結實實,但在車輛顛簸時,它們還是不可避免地撞得哐當響。
那聲音在寂靜的車廂里回蕩,每一聲都像是在提醒著林泰戰(zhàn)斗的臨近。
車廂里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戰(zhàn)友們都靜靜地坐著,彼此之間很少交談。偶爾有人咳嗽一聲,也會很快被這寂靜所吞噬。
大家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種復雜的情緒,有對未知戰(zhàn)斗的恐懼,有對勝利的渴望,也有對家鄉(xiāng)和親人的思念。
林泰望著車窗外漆黑的夜色,思緒飄得很遠。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他們溫暖的笑容和關切的眼神。
他不知道這一次出征是否還能平安歸來,但他知道,作為一名戰(zhàn)士,他的使命就是保家衛(wèi)國,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他愿意付出一切。
車輛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每一次晃動都讓林泰的身體跟著搖晃。
而當曙光即將劃破天際,車隊終于停下進行休整。
隨著停車的指令下達,引擎聲漸漸平息,四周陷入了一種奇異的靜謐。林泰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僵硬的身體,然后深吸一口氣,雙手撐著車廂邊緣,縱身一躍跳下車來。
雙腳剛一落地,他便下意識地彎了彎膝蓋,活動起腿腳,試圖讓麻木的雙腿重新恢復知覺。
就在他走動的時候,他感覺到了異樣。每走一步,腳底都傳來一種濕冷的觸感,而且鞋底似乎變得更加綿軟。
他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鞋底的紗布已經磨爛,成了一條條破絮耷拉在鞋底邊緣。想必是之前路途顛簸,車輛在坑洼的道路上行駛時,鞋底與地面不斷摩擦,加上雪水的浸濕,才讓原本用來填充靴子、讓鞋子更合腳的紗布成了這副模樣。雪水毫無阻礙地滲進靴子里,凍得他的雙腳生疼,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刺骨的寒冷順著腳底往上蔓延。
林泰皺了皺眉頭,輕輕嘆了口氣。在這冰天雪地的環(huán)境里,一雙合腳又保暖的靴子是多么重要,可如今自己的靴子卻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他沒有過多抱怨,在戰(zhàn)場上,這樣的狀況早已司空見慣,物資的短缺和惡劣的環(huán)境總是讓他們的裝備狀況百出,他只能將這小小的不便暫且放在一邊。
此時,天色漸亮,灰暗的天幕開始泛出一絲魚肚白,但寒冷依舊肆虐。林泰感到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沉,經過一夜的緊張和疲憊,困意和倦意如潮水般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