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胸口起伏如同風中殘燭。原本包扎好的腿傷處,暗紅色的血跡已經(jīng)浸透了層層紗布,在身下的帆布上暈開一大片,像一幅抽象的畫。
林泰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他打開剛剛繳獲的俄軍醫(yī)藥箱,里面整齊地擺放著碘伏、紗布、止血粉和幾支注射器,標簽上的俄文說明清晰可見。
他先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張沖的褲腿,傷口處的皮肉已經(jīng)化膿發(fā)黑,邊緣泛著詭異的青紫色,隱約能看到白色的筋膜,散發(fā)著淡淡的腐臭味。
“忍著點?!?/p>
林泰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倒出半瓶碘伏,毫不猶豫地澆在傷口上?!鞍?/p>
——!”
張沖猛地痛呼出聲,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像幾條扭曲的蚯蚓。
林泰迅速撒上止血粉,白色的粉末接觸到鮮血瞬間變成粉紅色,他再用紗布緊緊包裹住傷口,可還沒等纏好繃帶,鮮血就已經(jīng)浸透了層層紗布,像極了雪地里綻放的絕望之花。
林泰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心中涌起一陣無力感。他知道這樣簡單的處理根本無法控制傷勢,張沖的傷口已經(jīng)感染惡化,必須盡快接受專業(yè)治療,否則很可能引發(fā)敗血癥。
他抬頭看向窗外茫茫的雪原,眼神中充滿了憂慮
——
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無人區(qū),哪里有什么醫(yī)療條件?
“隊長,你看這個!”
蔣小魚突然興奮地喊道,他正蹲在敵軍尸體旁翻找口袋,從其中一具尸體的防寒服內袋里摸出了幾塊錫紙包裝的巧克力。
巧克力因為低溫而有些融化變形,透過錫紙能看到深褐色的膏體,散發(fā)著濃郁的可可甜香。
蔣小魚小心翼翼地將巧克力掰碎,分成大小均勻的四塊,先雙手遞給林泰一塊,又給何晨光和展大鵬各分了一塊,最后將剩下的碎屑連錫紙一起塞進自己嘴里。
濃郁的可可味在舌尖化開,帶著微微的苦澀和醇厚的甜,瞬間驅散了些許寒意和饑餓感,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像冬日里的一縷陽光。
林泰將巧克力塞進嘴里,卻嘗不出絲毫甜味。可可的醇厚在舌尖化開,卻只留下苦澀的余味。
他看著角落里昏迷不醒的張沖,又看了看手中正在發(fā)送信號的電臺,心中清楚:他們必須在天亮前離開這里,找到安全的據(jù)點救治張沖,同時將基站的情報傳遞出去。
這幾塊巧克力和罐頭,就是他們接下來穿越雪原的唯一補給;這臺電臺,就是他們與外界聯(lián)系的唯一希望。
何晨光正全神貫注地調試電臺,指尖在布滿俄文字符的旋鈕上輕輕滑動。電臺外殼的冰冷透過手套傳來,混雜著機油的腥氣鉆入鼻腔。
突然,耳機里傳來一陣微弱卻規(guī)律的
“滴滴”
聲,像是冰層下涌動的暗流。他的手指猛地頓住,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驟然收縮。
“隊長!”
他一把抓住林泰的手臂,掌心的冷汗浸濕了對方的防寒服袖口,“是總部的摩爾斯電碼!他們在呼叫我們!”
林泰的心臟猛地一跳,掙脫開的手迅速按在耳機上。短促的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