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所配備的戰(zhàn)術背心,上面掛滿了各種實用的戰(zhàn)術掛件,彈藥、手雷、急救用品等一應俱全,布局合理,取用便捷。
更讓林泰警覺的是,其中一人背著專業(yè)的醫(yī)療箱。那醫(yī)療箱外觀堅固,上面的金屬扣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箱體側面印著清晰的紅十字標志。從體積和重量來看,里面必定裝著種類齊全、專業(yè)高端的醫(yī)療用品,像是在為應對某種特殊且嚴重的傷勢做準備。這一發(fā)現(xiàn),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林泰心中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敵人帶著如此專業(yè)的醫(yī)療裝備,難道是有重要人物隨行,亦或是準備進行一場大規(guī)模、高風險的行動,需要隨時處理傷員?一連串的疑問在林泰腦海中迅速閃過,讓他更加確信,這三人的來頭絕不簡單,背后或許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林泰的臉色愈發(fā)凝重,他深知局勢的嚴峻性正陡然上升。他緩緩抬起手,輕輕敲擊無線電,每一下敲擊都沉穩(wěn)而有力,發(fā)出了準備信號。那信號雖輕,卻如同沖鋒的號角,在寂靜的山林間傳遞著緊張的氛圍。
隊員們在收到信號的瞬間,原本緊繃的神經再次高度集中起來。何晨光趴在巖石后面,身體微微一動,他的動作輕如鬼魅,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他悄悄拉槍上膛,那金屬的摩擦聲在他聽來卻如同激昂的戰(zhàn)歌前奏。他的手指穩(wěn)穩(wěn)地搭在扳機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仿佛已經鎖定了目標,只待一聲令下,便能射出致命的子彈。
張沖隱藏在茂密的草叢中,聽到信號后,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因興奮而加速跳動的心臟平靜下來。他緩緩將自動步槍上膛,槍栓滑動的聲音被他巧妙地控制在最小限度。他的手指如同靈動的舞者,輕輕搭在扳機上,時刻準備給予敵人狂風暴雨般的打擊。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敵人的憤怒,恨不得立刻沖出去與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但多年的戰(zhàn)斗經驗讓他明白,必須保持冷靜,等待最佳的時機。
蔣小魚在低洼地帶,緊握著手中的手槍。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但他迅速在衣服上擦了擦,讓自己的手保持穩(wěn)定。他同樣悄悄拉槍上膛,手指搭在扳機上,眼神緊張而堅定。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是防止敵人從側翼突圍,責任重大。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山谷的方向,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仿佛只要有敵人露頭,就能在第一時間將其擊退。
整個山林仿佛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只有微風輕輕拂過樹葉的沙沙聲,和隊員們那因為緊張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當三個身影完全踏入那片被陽光切割成菱形光斑的區(qū)域
——
正是他們用指南針反復丈量、在地圖上標記三次的埋伏圈中央時,林泰的食指仿佛凝固了三秒。他能清晰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無線電通話鍵的冰涼觸感,耳中是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仿佛要沖破胸腔。終于,他重重按下通話鍵,低沉而有力的聲音穿透電流:“開火!”
這兩個字像是從他的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
宛如驚雷炸響林間,何晨光手中的狙擊步槍率先發(fā)出怒吼。槍托狠狠撞在他的肩窩,后坐力讓他的瞳孔微微收縮。子彈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中,背醫(yī)療箱的敵人猛然一顫。那人胸前的戰(zhàn)術背心瞬間綻開猩紅的花,原本背著的醫(yī)療箱因為沖擊力向前甩去,金屬扣迸出一串火星,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后重重落地。箱中藥品散落一地,幾支安瓿瓶摔在尖銳的石頭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淡藍色的藥液混著泥土,在陽光下蒸騰起細小的霧氣。
剩余兩人的反應快得驚人。走在前方的領隊幾乎在槍聲響起的剎那,以一個標準的戰(zhàn)術翻滾撲進灌木叢,迷彩服與枝葉摩擦發(fā)出沙沙聲響。他的自動步槍立刻噴吐出火舌,子彈擦著林泰頭頂?shù)臉渲︼w過,帶起一陣細密的木屑,有幾片甚至扎進了林泰的脖頸,火辣辣地疼。另一名敵人則就地臥倒,利用地勢將身體縮進土坑,手槍精準地朝著張沖隱蔽的草叢射擊。子彈打在巖石上濺起的火星如同夜空中轉瞬即逝的流星,碎石飛濺,有一塊擦過張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東側敵人壓制火力!西側包抄!”
林泰一邊大聲嘶吼著指揮,一邊將步槍架在巖石缺口處。他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每一次擊發(fā)時的后坐力都像是與自己的心跳產生了共振。樹林里瞬間被硝煙籠罩,刺鼻的火藥味混著被打爆的樹干散發(fā)出的焦糊味,嗆得人眼淚直流。他瞇起眼睛,透過煙霧觀察敵人的動向,喉嚨因為大聲喊叫變得沙啞。
張沖趴在草叢里,草葉被流彈削得紛飛。他能清晰感受到子彈擦著頭皮飛過的灼熱氣流,額角不知何時被彈片劃傷,鮮血順著臉頰流進嘴里,咸腥的味道讓他愈發(fā)瘋狂。他怒吼著扣動扳機,槍管因連續(xù)射擊而發(fā)燙,“狗東西!嘗嘗這個!”
每一次射擊都帶著對戰(zhàn)友安危的擔憂,和對敵人的滿腔怒火。他想起那些被敵人折磨的戰(zhàn)友,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蔣小魚在低洼地帶不斷變換著位置,手槍的擊錘聲在密集的槍聲中顯得格外清脆。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卻死死咬住嘴唇,眼睛緊盯著試圖突圍的敵人。當發(fā)現(xiàn)其中一人企圖朝山谷方向逃竄時,他猛地探出身子,連開三槍,槍口的火光在煙霧中明明滅滅。直到看見對方踉蹌著栽進溝壑,揚起一片塵土,他才如釋重負地喘息著縮回去,雙腿因為長時間保持緊張姿勢而微微發(fā)抖。
林泰透過彌漫的硝煙,看著敵人垂死掙扎的模樣,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這里。他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指節(jié)泛白,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決心都凝聚在這一刻。
交火的轟鳴聲漸漸平息,只剩下林間殘木燃燒的噼啪聲和偶爾傳來的彈殼落地輕響。這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持續(xù)了不到三分鐘,卻仿佛經歷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林泰微微抬起頭,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確定沒有其他威脅后,他抬手示意停火。他的手心還殘留著開槍時的灼熱感,心臟依然在胸腔里劇烈跳動,那是戰(zhàn)斗帶來的余韻。他朝著何晨光使了個眼色,兩人默契地緩緩起身,端著槍,腳步放得極輕,如同獵豹靠近獵物一般,慢慢朝著敵人靠近。每走一步,他們都小心翼翼,耳朵仔細捕捉著周圍的細微聲響,眼睛緊盯著敵人的動向,生怕有任何意外發(fā)生。
只見敵方一人仰面躺在地上,胸口的鮮血汩汩涌出,早已沒了氣息,雙眼圓睜,臉上還凝固著驚恐的神情,仿佛死前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結局。另一人則重傷倒地,身體蜷縮著,雙手緊緊捂住不斷冒血的腹部,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呻吟,鮮血從他的指縫間不斷滲出,在身下匯聚成小小的血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卻依然強撐著想要舉起手中的槍。
何晨光眼神一凜,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和果斷。他大步上前,在敵人的槍即將舉起的瞬間,猛地一腳踢向對方的手腕。“當啷”
一聲,槍被踢飛出去,在地上滑出老遠。那敵人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臉上露出不甘和憤怒的神情,卻再也沒有力氣反抗。
林泰走到敵人身邊,蹲下身子,目光如炬地盯著他。當他掀開那個沾滿血跡的醫(yī)療箱時,一股混合著福爾馬林與鐵銹味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箱內整齊排列著十幾支真空采血管,金屬針頭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旁邊還躺著便攜式離心機和微型冷藏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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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精密儀器對于普通雇傭兵而言,顯然過于專業(yè)。林泰的手指拂過這些設備,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何晨光攥著戰(zhàn)術手電湊過來,冷白色的光束掃過箱底夾層。林泰的手指突然頓住,他摸到一張硬質卡片,抽出時帶起一串細微的沙沙聲。那是一份泛黃的名單,邊緣處還沾著半干涸的血跡,十幾個漢字與部隊編號工整地排列在上面,每個名字旁都畫著不同顏色的記號。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這些名字不僅代表著鮮活的生命,更意味著敵人早已對我方布防了如指掌。這是一張精心策劃的獵殺名單,而他們,正在與一個可怕的陰謀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