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這拍賣行的生意倒也沒有什么,只是這一路回京城,看到皇上對他的態(tài)度有了很大的轉(zhuǎn)變,聶正裘開始有了危機(jī)感。
這一次助紂為虐、為虎作倀,自己即使有一千嘴說出自己是被冤枉的]被人利用的,可是干下的這些事,卻仍舊令皇上忌憚了。
雖然這一次的事,皇上并沒有重重罰她,便是先前大總管自刎,皇上事后也沒有要誅他九族,一切看著像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實則他在皇上面前已經(jīng)失了信任。
女兒與晉王府定親已經(jīng)有兩三年之久,可卻久久不能嫁入晉王府,當(dāng)年解了皇上和晉王府的燃眉之急,而今皇上和晉王卻不將這婚事上心,此事可不能再耽擱了。
就在聶正裘寢食難安之時,后院里難得出閨房的女兒聶嬌帶著下人親自給父親送來的吃食。
心頭有事,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呢,看到如花似玉的女兒一年一年的大了,婚事卻是一直不曾兌現(xiàn),聶正裘更愁了。
反而聶嬌卻是一臉平靜,自打父親從城外回來后,便整天悶悶不樂的,后來去拍賣行打聽了一下,聶嬌便什么都知道了。
她一個未入門的姻親,又哪能抵得過人家正兒八經(jīng)的血脈親,她爹異想天開了還不自知。
聶嬌將飯菜擺放好,拉著父親入座,給父親倒酒的時候,聶嬌便開了口:“錢財乃身外之物,皇商也好,私商也罷,最后都敵不過權(quán)勢?!?/p>
“阿爹若是能想清楚,就不該太過計較,眼下國庫空虛,前不久集結(jié)了燕北的糧草,后又集結(jié)了嶺南的糧草,到年底,恐怕定州的糧草清單又要來了?!?/p>
“入春青黃不接的時候,也是當(dāng)?shù)厥剀娮铍y的時候,今年入冬格外的冷,阿爹有錢,何不為邊關(guān)戰(zhàn)士捐些衣物,給定州守城捐些糧草,這些皇上都記著的呢?!?/p>
女兒的一番話瞬間點醒了聶正裘,對呢,在皇上將他召入京城時起,聶正裘就知道自己的私茶私鹽生意做到頭了。
如今雖然成了皇商,有了姻親保障,實則也用了條條框框壓制著他,賺下的這些財產(chǎn),哪日皇上不高興了,指不定要刮走去,最后祖宗三代盤下的基業(yè),都成了皇上的錢袋子。
此時舍不了小的,將來必定得舍得大的。
聶正裘聽了女兒的話,吃完飯就去面圣,要給定州捐糧草,給燕北戰(zhàn)士捐衣物。
聶嬌看向終于能安心吃飯的父親,心頭嘆了口氣,父親尚且不知呢,她與晉王的婚事成不了,拖了這么久,就是緩兵之計。
再說晉王有兒有孫,到這個年紀(jì),也斷不可能娶她一個小姑娘做妻子,虧得她父親還常常將這門姻親掛在嘴邊,在京城里也借著晉王府之勢,這都是做錯了。
聶嬌服侍著父親吃完飯,看著父親高興的出府去了,她這才帶著丫鬟回閨房。
身邊丫鬟還是沒想明白,忍不住問主子,“姑娘,為何咱們家非要給朝廷捐錢,這些年咱們家給朝廷掏的錢已經(jīng)夠多了,入春多雨之季,還曾花了錢米修堤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