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wèi)軍自是不敢阻攔陸尚書,只是陸尚書這匆匆趕來的樣子,不太對勁,莫不是出什么大事兒了,什么時候見過陸尚書這般慌張了?
陸震根本無暇顧及周圍,而是闊步往宮中去。
待陸震來到內(nèi)宴廳外,剛要步上石階,就聽到里頭御史大夫李馳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老臣忠言逆耳,還請皇上莫輕信他言?!?/p>
兩屆退下的尚衣局奉御紛紛開口:“老奴見過當(dāng)年的梅繡,正是這針法,絕不會看錯半分,而且當(dāng)年晉王妃在京城最喜愛梅繡,陶三娘也與晉王妃走得近?!?/p>
手帕沒錯,上面寫下的墨跡也是陳年之物,還有什么異議呢?
眾武將在看到晉王之時便已經(jīng)心向著晉王了,此刻文臣紛紛站起來阻止大公子認(rèn)祖歸宗,便是無理取鬧。
再加上這些老嬤嬤的話,駁得李馳無話可說之時,瞧著他急紅了眼,有位武將受不了,大著嗓門說道:“李大人不會氣極了又要撞柱子以表忠心吧?”
“若是這樣的話,那不是忠心,那是小兒討奶吃,吃不著就哭鬧,堂堂御史臺,如此兒戲?!?/p>
“什么文人風(fēng)骨,我瞧著不如我們坦蕩,李大人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這般逼迫皇上,皆是因為皇上仁愛寬容,可是史官怎么記載今日之事,后世子孫怎么流傳李大人的風(fēng)評,那可就不是你李大人撞柱子就能改寫的?!?/p>
這武將的話說得李馳臉紅了又白了,氣得咬牙切齒,的確他有想過以撞柱子之由表忠心,可是眼下被武將點(diǎn)破,這事兒就做不下去了。
宋九將滿朝文武看在眼中,他們心頭所想的都知道,也正因為知道,她很失望,滿朝文武真正替皇上著想的沒有幾個,各自打著算盤、利益,大多是墻頭草,見風(fēng)倒。
或許皇上做下這一切決定,也真的身不由己,只是天天與這樣的大臣為伍,宋九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李馳沒辦法反駁了,其他文臣也知道大勢已去,這對夫妻是一定要認(rèn)祖歸宗了。
不過……還是有機(jī)會阻止的。
這些文臣面面相覷,顯然想到了一個法子,宋九看向這些官員,隨后看向站在前頭的皇上和晉王,嘆了口氣。
李馳突然朝皇上跪了下來,“是老臣想的不周到,不管此事如何,而今吉時已過,只能另擇好日開宗祠?!?/p>
原來在這兒等著的呢。
皇上和晉王才明白過來,兄弟二人相看一眼,皆是氣得不輕。
便是一旁的魏貴妃也是震驚的看向眾官員,所以不管結(jié)果如何,今天都無法辦成此事,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而再次擇好時日,中途恐怕又有變化了。
皇上顯然也是發(fā)現(xiàn)自己被臣子耍了,一向講中庸、用平衡之術(shù)的榮晏今日終于發(fā)了大脾氣,氣得指向跪著的李馳,怒道:“李馳,你借著這莫須有的話耽擱了吉時,還敢如此大言不慚,你統(tǒng)領(lǐng)御史臺掌管著眾位言官,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jì),而今你自己徇私枉法,目無綱紀(jì),你還有何顏面待在御史臺成為眾言官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