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jǐn)記于心!萬望保重!”
沒有過多的言語,眾人迅速翻身上馬。染墨一揮手,馬隊如同離弦之箭,無聲地沒入茫茫雪原,向著東南海岸的方向疾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無盡的黑暗與風(fēng)雪之中。
沈括的心腹久久佇立,直到再也聽不見任何馬蹄聲,才悄然退回城中。他知道,遼東的天,要變了。
幾乎就在陳忠和等人離開的同時,一場針對沈括的風(fēng)暴,驟然掀起!
知府衙門內(nèi),張能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將他搜刮來的最后幾顆東珠塞入信使懷中,聲嘶力竭地咆哮:“快!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師,呈交秦相爺!彈劾轉(zhuǎn)運使沈括!就說他勾結(jié)海外奸商,倒賣軍資,煽動邊民,圖謀不軌!證據(jù)?他庇護的那個四海糧號就是鐵證!還有…
…
還有他暗中與女真各部往來,必有不可告人之秘!快去!”
他認(rèn)定陳忠和必定與沈括有關(guān),雖無實證,但潑天臟水先扣上去再說!他要用沈括的倒臺,來掩蓋自己的失察與無能,更要借此重新攀上秦檜的高枝!
然而,張能并未等到他期待的、將沈括扳倒的圣旨。數(shù)日后,來自京師的旨意卻先一步抵達黃龍府——不是查辦沈括,而是擢升知府張能入京述職,另有重用!旨意措辭褒獎有加,仿佛他治理遼東有功一般。
張能接旨時,先是一愣,隨即狂喜!他認(rèn)為這是秦相爺收到了他的密報,開始運作,要重用于他了!他得意洋洋,即刻交接公務(wù)(實則也無甚可交),帶著家眷和搜刮來的巨額財富,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前往汴梁的“升遷”之路。
他并不知道,等待他的并非高官厚祿,而是皇城司詔獄那陰森恐怖的鐵籠!趙桓與秦檜(即便失勢,其情報網(wǎng)絡(luò)與陰毒手段猶存)在接到張能前后矛盾、漏洞百出的密報后,早已對其愚蠢貪婪失去了最后一絲耐心。將其誘入京師控制起來,既是為了徹查遼東真相,更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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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抄沒其驚人的家產(chǎn),以填補空空如也的國庫!張能的“升遷”,實則為一場精心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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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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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能離去,并未給遼東帶來平靜,反而如同抽走了一塊壓住火山口的巨石。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jié)本該有的些許暖意,被遼東酷寒徹底吞噬。安撫使府邸深處,一間守衛(wèi)森嚴(yán)、絕無燈火的密室內(nèi),卻聚集著數(shù)條黑影。
完顏宗翰屏退左右,只留下幾名心腹嫡系子侄。黑暗中,他低沉而陰冷的聲音響起:“張能那蠢貨滾蛋了,倒是件好事。只是…
…
新來的知府是誰,尚未可知。朝廷此舉,意味深長。”
“父親,四海糧號仍在!沈括那老狐貍還在!他們就像一根釘子,釘在我們心口!不斷收買那些賤民的人心!長此以往,各部誰還聽我們完顏家的號令?”一名年輕氣盛的聲音憤然道。
“不錯!”另一人接口,“必須拔掉這顆釘子!趁新官未到,局勢未穩(wěn),正是動手良機!只要四海糧號一亂,沈括必然焦頭爛額,屆時…
…
我們再煽動各部以‘宋人奸商盤剝、官府不管’為由,掀起暴亂!局面一旦失控,朝廷必慌!到時,父親便可趁機以‘平亂安民’為由,向朝廷索要更多錢糧軍械,乃至…
…
更大的權(quán)柄!”
完顏宗翰沉默片刻,黑暗中,只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良久,他才緩緩道:“沈括…
…
是塊硬骨頭,且手握糧餉審計之權(quán),硬碰硬,得不償失。”
他頓了頓,聲音中透出一絲詭異的笑意:“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