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義朝…這個(gè)廢物!蠢貨!”他聲音嘶啞如夜梟,帶著刻骨的恨意,“竟…竟簽了那等…喪權(quán)辱國的…賣國契!”
他猛地咳嗽起來,咳出大口大口的黑血!斷臂處傳來鉆心的劇痛,讓他渾身痙攣!
“國師!”一名身著漆黑忍服、只露一雙冰冷眼眸的忍者跪伏在地,“‘影丸’…失手了!陳太初…身覆寶甲!只…只傷及皮肉!源義朝…已…已簽了割島條約!宋人水師…已進(jìn)駐四島!”
“失手…割島…”樸承嗣眼中血光爆射!他猛地抓起案上一柄短刀,狠狠刺入面前矮幾!刀身沒入木中,嗡嗡震顫!“陳太初!陳太初!!”他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毒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喘息著,眼中瘋狂的光芒漸漸被一種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算計(jì)取代。
“四島…鎖鑰…”他喃喃自語,嘴角咧開一個(gè)猙獰的弧度,“好…好一個(gè)陳太初!斷我一臂!鎖我倭國!此仇…不共戴天!”他猛地抬頭,目光如淬毒的針,刺向南方那片被黑暗籠罩的海域!
“備船!”他聲音嘶啞,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去…琉球!去…南洋!去找…‘三佛齊’的蘇丹!去找…‘爪哇’的土王!告訴他們…宋人…來了!帶著…滅國的炮艦…來了!告訴他們…只有…只有聯(lián)合起來!只有…得到‘八幡雷’…真正的秘方!才能…對抗…那頭…來自北方的…玄龜!”
他掙扎著起身,獨(dú)臂扶著墻壁,踉蹌走向禪室深處一道暗門。油燈昏黃的光線將他佝僂的身影投在墻上,扭曲拉長,如同…一只…斷翅的…惡鬼!
“陳太初…”他怨毒的低語在風(fēng)雨中飄散,“你鎖得住倭國…鎖不住…這…滔天…?!?!”
暗門合攏。
禪室內(nèi),唯余油燈噼啪作響。墻上那尊“八幡大菩薩”猙獰的面容在光影晃動(dòng)間…仿佛…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十月初一,對馬島,嚴(yán)原港。
鉛灰色的海天之間,巨大的“玄龜踏浪”帥旗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怒卷如狂!
猩紅的底色上,猙獰的玄龜腳踏滔天巨浪,龜甲紋路如同冰冷的鋼鐵,龜首昂然,直指東方!
旗下,新筑的“鎮(zhèn)海”炮臺(tái)巍然矗立!黝黑的“神威大將軍”重炮炮口森然,遙指倭國本島方向!
港口內(nèi),北洋水師鐵甲巨艦如林!宋軍士卒玄甲如墨,刀槍映日!森嚴(yán)的殺氣…籠罩四野!
陳太初玄色蟒袍外罩玄狐大氅,按劍立于炮臺(tái)最高處。
海風(fēng)卷起他肩頭大氅,獵獵作響。
他身側(cè),陳紫玉(阿囡)裹著厚厚的雪貂裘,小臉凍得通紅,湛藍(lán)的眼眸卻亮得驚人,好奇地眺望著這片陌生的、已被烙上大宋印記的海島。
他緩緩抬手,指向東方那片被陰云籠罩的、倭國本島的輪廓。指尖拂過腰間那枚溫潤的玄龜墨玉佩——龜甲紋路深處,那道裂痕…已悄然蔓延至龜首!
“樸承嗣…”他低聲呢喃,聲音如同淬火的刀鋒,在海風(fēng)中錚鳴,“你…逃不出…這…東?!艋\!”
身后,那面“玄龜踏浪”帥旗…在鉛灰色的天幕下…怒卷如狂!如同一只…蘇醒的…洪荒巨獸!將它的利爪…深深…插入…東瀛…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