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云踏著浪花回到岸邊,手中緊握著那塊沉甸甸的暗金屬“隕石”。
其上殘留的詭異氣息讓周遭的空氣都顯得有些凝滯。
他沒有耽擱,立刻在心中呼喚伊斯塔露。
“伊斯塔露,看看這個。”
他將手中的“隕石”微微抬起,盡管已經(jīng)施加了封印,但那源自本源的異樣感依舊揮之不去,“金雞魔神隕落后,權(quán)柄就變成了這副模樣。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感覺……很不祥?!?/p>
意識空間中,伊斯塔露的虛影凝視著外界那塊暗沉之物,罕見地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那沉默并非無知,反而像是觸及了某個沉重而深遠的話題,需要斟酌言辭。
良久,她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帶著一種不同于往常調(diào)侃的肅穆。
‘小子,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問你……你可曾聽聞過‘磨損’一詞?’
“磨損?”
白啟云微微一怔,這個詞匯他并不陌生。
曾經(jīng)的幾位友人都曾向他透露過這個概念。
“聽過?!?/p>
他如實回答,眉頭微蹙。
“據(jù)說那是長生種,尤其是魔神與元素生物終將面對的宿命,如同器物歷經(jīng)歲月而朽壞,表現(xiàn)為記憶的模糊,性格的偏執(zhí)、力量的失控乃至存在的扭曲。但……”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些許無奈。
“對我而言,那似乎還是太過遙遠的事情。”
他年不過三十,縱使經(jīng)歷非凡,擁有魔神級別的力量,但“磨損”這種以千年、萬年為尺度衡量的概念,對他而言更像是一個書本上的詞匯,缺乏切身的體會。
‘遙遠?呵……’
伊斯塔露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
‘那你現(xiàn)在手中所握,便是‘磨損’走到極致,一種具象化的、堪稱‘標本’的存在?!?/p>
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清晰。
‘所謂‘磨損’,其本質(zhì),并非單純的時間流逝造成的消耗。更準確地說,它是生靈在存在過程中,不斷接觸承載、乃至試圖理解與掌控那些遠超其自身維度、或與提瓦特本源法則存在差異的‘高維力量’時,自身存在不可避免產(chǎn)生的‘異化’與‘畸變’過程。’
聞言,白啟云瞳孔微縮,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隕石”。
伊斯塔露繼續(xù)解釋道。
‘你可以將吾等存在的提瓦特,想象成一個相對穩(wěn)定、自成體系的‘維度’。而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比如你手中這些隕石所攜帶的,比如某些來自虛空的禁忌知識,甚至包括……‘天理’所執(zhí)掌的部分超越塵世的力量,都屬于‘高維’或‘異質(zhì)’的力量。接觸它們,就如同將一滴墨水滴入清水,或許短時間內(nèi)能賦予清水不同的色彩甚至特性,但長此以往,清水本身的性質(zhì)會被改變,變得渾濁、異化,這便是‘磨損’。’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封印,直視那塊暗金屬“隕石”的核心。
‘那只金雞,它過度貪婪地吸收、融合了太多來自天外的隕石之力。這些力量本身就不屬于提瓦特的法則體系,充滿了未知與排異性。它強行將它們納入己身,就如同在自己的存在根基里不斷摻入雜質(zhì)和毒素。它最后展現(xiàn)出的金屬化、精神錯亂、乃至那詭異的同化能力,都是其存在被嚴重‘異化’的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