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張老蔫這一支,家境日益窘迫,更是成了村中許多人暗地里嘲諷,明面上疏遠的對象。
若是他們平日里能對張謙父子多幾分幫襯,少幾句閑言碎語。那么今日豈不也能澤被鄉(xiāng)里,大家多少沾些光,得些實惠?
可惜,世間沒有后悔藥。
張父到底還是沒人盧文攙扶,穿過人群往家里走去。
當他的視線掠過人群邊緣,那個言語刻薄的婦人頓時心虛地低下了頭。
此刻的婦人臉上哪里還有半分尖酸刻薄,她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眼神躲閃,雙手緊張地絞著粗布衣角。
想說什么討好的話,喉嚨里卻像是塞了團棉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張父看著她,渾濁的眼睛里沒有絲毫得意。
他只是停下腳步,就停在離那婦人幾步遠的地方。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兩人身上,劉大封和盧文也都停下了腳步,默默看著。
張父看著那婦人,緩緩開口:
“我兒,不是廢物?!?/p>
沒有質(zhì)問,沒有斥罵,只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那婦人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狀元公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是我以前豬油蒙了心,胡說八道!老蔫哥。。。。。。不,張老太爺,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俺這蠢婦一般見識!”
張父沒有理會她的告饒,只是沉默地看了她片刻。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開口道:
“我家的田,你還買嗎?”
。。。。。。
另一支報喜的隊伍一路跋涉,終于抵達了云夢山腳下。
面對眼前這座云霧繚繞、峰巒疊翠的巍峨山脈,為首的幾位禮部官員不由得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了為難之色。
一名較為年輕的禮官撓了撓頭,看向同僚低聲問道:“王兄,公函上怎么說的?這云夢山方圓數(shù)百里,峰嶺無數(shù),我們該去何處尋那。。。。。。那位老先生報喜?”
被問及的王姓禮官無奈地翻看著手中的公文冊子,苦笑著搖頭:“只寫了‘云夢山’三字,再無其他,連個具體的峰頭、洞府名稱都無。”
年輕禮官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來之前,我特意尋機與探花郎林清源攀談了幾句。”
“據(jù)他所說,他們師尊神龍見首不見尾,此刻或許在山中清修,或許早已云游四海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