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京官和一個‘百里侯’,在一群紅袍軍士的簇擁下向著田地走去。
好奇的村民們也按捺不住,遠遠地跟在后面。
田地里,張父正彎腰揮動著鋤頭,汗水順著他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滴在干涸的土地上。
他心無旁騖,只想趁著日頭還不算太毒,趕緊把這片豆子地鋤完。
忽然,他聽到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似乎有很多人正朝著田埂走來。
他詫異地直起有些酸痛的腰,抬手搭在眉骨上,瞇著眼望去。
這一看,他整個人瞬間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只見田埂上,不知何時站滿了人。
為首兩人,一人穿著藍色官服,另一人穿著一身緋紅色官袍。
在他們身后,是兩排盔甲鮮明、外罩紅袍的軍士,如同廟里的金剛羅漢般肅立。
再往后,則是黑壓壓一片的張家村村民。
那些熟悉的面孔上,此刻都帶著極其復雜的神情。
震驚、敬畏、惶恐,甚至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諂媚。
張父哪里見過這等陣仗?
當即嚇得魂飛魄散,手里的鋤頭掉在地上。
他手足無措,下意識地就要往泥地里跪:“縣。。。。。??h尊老爺。。。。。。草民。。。。。。草民。。。。。?!?/p>
他這一跪,可把盧文嚇得不輕,臉都白了。
我的天老爺!您老人家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狀元公的親爹!
您這一跪一叫,讓身旁這京官看著了,我他娘的還活不活了?!
本該家里還有十房小妾等著照顧呢,可舍不得這么早就走了。
盧文一個箭步?jīng)_下田埂,也顧不得官靴沾泥,慌忙伸出雙手扶住張父。
聲音更是都急得變了調(diào):“老丈!萬不可如此!折煞下官了!”
張父被他這反應(yīng)弄得更懵了。
縣尊不是最喜歡百姓跪他了嗎?聽聞幾年前縣尊下鄉(xiāng),遇見百姓沒跪,還讓人抽了那人十鞭子。
今日這是怎么了?
張父跪也不是,起也不是,一時間僵在原地,一臉茫然。
就在這時,那位緋袍大官也緩步走下田埂。
“老丈,莫要驚慌,您可是新科狀元郎張謙的父親?”
聽到兒子名字,張父心頭猛地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