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徹沉默了片刻,眼中最后一絲溫度也消散殆盡。
“既涉謀逆,便是族誅之罪,都殺了吧。”
曹庸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冒起,頭皮微微發(fā)麻。
卻不敢再有絲毫疑問,深深低下頭:“末將遵命!”
隨即快步退下安排。
李徹又喚一聲:“秋白?!?/p>
“殿下。”秋白立刻上前。
“去城中,尋一副最好的棺槨來,要盡快?!崩顝氐穆曇舻统亮诵┰S,“父皇的遺體。。。。。。不能一直這樣委屈著?!?/p>
秋白立刻躬身:“屬下明白,這就去辦,定尋來城中最好的!”
是夜,李徹并未入住府衙官邸,而是選擇了停泊在碼頭的一艘飛剪船作為歇息之所。
盡管船身隨著江水輕輕搖晃,但在自家戰(zhàn)艦上,聽著江水拍打船體的聲音,他反而覺得比在陸地上更加心安。
窗外,鎮(zhèn)江城內(nèi)火光四起,哭喊聲、哀求聲隱約可聞。
李徹只是漠然地看著跳躍的火光映在舷窗上,對那些聲音充耳不聞。
世家之中有無辜的好人嗎?
或許有吧。
但李徹還是下達了族滅的命令。
禍不及家人,那是針對尋常罪責。
而謀逆造反,自古以來便是株連宗族的不赦之罪!
當他們的家族做出那個悖逆決定之時,就應(yīng)該有承受最慘烈后果的覺悟。
如今,他與世家之間的爭斗,已從暗地之中徹底變?yōu)槊髅嫔系牡侗嘁?,你死我活?/p>
他絕不會因為可能存在的幾個無辜者,而為奉國留下任何潛在的隱患。
要怪,就只怪他們生錯了人家,投錯了胎。
一夜無眠。
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李徹便徑直從船艙中走出,江風帶著寒意拂面而來。
一夜之間,寶禪寺和城內(nèi)數(shù)個參與政變的世家大宅,都被徹底清洗。
士兵們正將一箱箱查抄來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抬上戰(zhàn)船。
世家囤積的糧草實在太多,根本無法全部帶走。
錦衣衛(wèi)本欲依照李徹之前的命令分發(fā)給貧民,然而經(jīng)歷了昨夜的血腥清洗,百姓早已嚇得緊閉門戶,無人敢在此時出門。
曹庸無奈,只能下令將糧食運至城中最為窮困的坊區(qū),堆積在街口巷尾,隨后便帶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