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帝贊道:“不愧是將門之女,是有股子俠義和韌勁在的?!?/p>
“謝父皇夸贊?!?/p>
此言過后,殿內的沉默持續(xù)了好一會兒,偶有輕咳和費力的喘息聲打破寧靜。
江箐珂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候著,等到衡帝再次開口。
“之前,可曾來過京城?”
江箐珂答:“不曾來過?!?/p>
見屏風后的衡帝默而不語,她又補充了一句。
“兒臣鮮少離開西延,年幼時,倒是模糊記得隨母親去金陵省過親?!?/p>
“后來直至三年前,外祖父離世,阿兄倒是陪我去過一趟金陵?!?/p>
“金陵離京城不遠,當時倒想來看看的,但陰差陽錯的,便也沒來成?!?/p>
衡帝若有所思地虛聲念叨著。
“三年前……”
“難怪。”
什么難怪?
江箐珂聽得云山霧罩。
她隔著屏風打量,想不明白衡帝的這句“難怪”。
然而衡帝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繼續(xù)又同她聊起了西延的事兒,聊起了江家。
“太子妃可知,歷代君王最忌諱的是什么?”
江箐珂隱約知曉衡帝要說的是什么,卻在那兒裝傻充愣。
“兒臣不知,還請父皇指教。”
衡帝答。
“身為一國之君,怕的不是貪官腐吏,而是掌控朝堂的權臣和手握兵權的武將,還有勢力龐大,可以操縱局勢的世家?!?/p>
“而你們江家便是其中之一?!?/p>
衡帝身子弱得很,說幾句,便要喘一會兒,再咳嗽幾下。
待氣息平復后,他再次沉聲開口。
“父母之愛子,莫不為之深計遠謀?!?/p>
“為了我李家社稷,為了太子日后登基時的朝局穩(wěn)固,朕曾經想除了你們江家。”
當真是君心難測。
江箐珂萬萬沒想到衡帝傳她來會說這話。
她立刻起身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