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始皇帝收劍入鞘的錚鳴,成了壓垮百官的最后一根稻草。
淳于越被同僚架著拖出大殿,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跡。
扶蘇想要告退的請求,卻卡在喉嚨里,化作一聲嗚咽。
“退朝?!?/p>
簡單的兩個字,讓所有人如蒙大赦。
贏子夜最后一個起身,玄色長袍掃過淳于越吐出的血沫。
當他經(jīng)過那些顫抖的儒家弟子時,輕輕丟下一句:
“下次若還要逞骨氣……”
少年公子撫摸著天子劍的劍穗。
“記得先把棺材備好?!?/p>
……
殿外。
暴雨傾盆,洗刷著丹墀上的血跡。
贏子夜站在檐下,看雨幕中倉皇逃竄的儒生們像一群落湯雞。
李斯悄無聲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
“六公子,整飭百家學說,咱們要先從儒家開刀嗎?”
贏子夜摩挲著從殿內(nèi)案幾上順來的儒家玉牌,忽然輕笑出聲。
“不必了?!?/p>
“經(jīng)此一役……”
他望向麒麟殿內(nèi)那個高大的帝影。
“這朝堂上…再無人敢質疑父皇的意志!”
一道閃電劈開烏云,照亮少年公子幽深的眼眸。
那里面跳動的,是比雷霆更可怕的東西。
半柱香后。
章臺宮。
宮門在贏子夜面前緩緩開啟。
九重玉階之上,始皇帝的身影如一座黑鐵澆鑄的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