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迎陛下!”
百官齊跪,呼聲震殿,卻掩不住那股隱隱的顫意。
始皇帝未言,徑直登階,落座龍臺(tái)。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殿下群臣,如刀刮骨。
所過之處,無人敢抬頭對(duì)視。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
“兒臣有本奏?!?/p>
一道清朗的聲音打破凝滯!
扶蘇出列,素白朝服如雪落玄池,與滿殿肅殺格格不入。
他手持玉笏,深深一揖,眉宇間仍帶著那股不變的溫潤。
殿內(nèi)氣氛驟然一緊。
李斯眼皮微跳,馮劫呼吸一滯。
就連站在末位的年輕郎官們都忍不住繃直了脊背!
長公子此時(shí)進(jìn)諫,無異于烈火烹油!
始皇帝的目光終于落在扶蘇身上,眼底深沉如淵,喜怒難辨。
“講?!?/p>
僅一字,卻似冰刃懸頂。
“父皇明鑒?!?/p>
扶蘇的聲音溫潤如玉,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jiān)定:
“黑冰臺(tái)昨夜于城中搜捕,已有百余無辜者下獄。兒臣恐……”
“恐什么?”
始皇帝突然打斷,聲音不重,卻讓殿角青銅燈臺(tái)的火焰都為之一顫。
扶蘇深吸一口氣:
“恐傷及黎庶,有損大秦仁德之名!!”
“仁德?”
始皇帝冷笑一聲,猛地將手中竹簡擲于案上。
簡冊散開的聲響如同驚雷,嚇得幾名文官膝蓋發(fā)軟!
“你可知前日墨家刺客的劍,差點(diǎn)刺入你弟弟的胸口?!”
帝王起身,玄色帝袍上的金線玄鳥紋在晨光中如活物般游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