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婭和伊維利歐斯離開了芬利家那充滿食物暖香的小酒館,踏上了返回淚石神殿的山路。
午后的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在林間小徑上投下斑駁晃動的光斑,空氣中彌漫著泥土、松針和遠(yuǎn)處野花的混合氣息。
喧囂被逐漸拋在身后,四周重新被山野的寧靜所包裹。
辛西婭的心情卻不像這山路般平靜。
她下意識地摩挲著手指,仿佛還能感受到撫摸那柔嫩臉頰時的微癢。
走著走著,她想起芬利在他們離開時,不由分說塞給她一個用油紙包好,還散發(fā)著微溫的小袋子。
打開一看,里面是幾塊剛出爐不久的面包,形狀沒什么特殊,卻有著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溫和而誘人的甜蜜香氣。
掰開一塊,面包內(nèi)部組織柔軟,呈現(xiàn)出溫暖的麥黃色,里面沒有那些曾經(jīng)讓她困擾的、氣味濃烈的香草碎末,取而代之的是晶瑩的、已經(jīng)微微滲入面包組織的野蜂蜜,以及一些被精心處理過的、干燥的玫瑰花瓣碎屑。
芬芳而清甜,完美地契合了她精靈血脈所偏好的口味。
她將掰開的一半遞給身旁默默行走的伊維利歐斯。
“叔叔,嘗嘗看?蜂蜜和玫瑰的?!彼恼Z氣是分享的愉悅,像在證明自己當(dāng)年的挑剔并非毫無道理。
伊維利歐斯接過那塊面包,指尖與她短暫相觸,帶來一絲微涼。
但他并沒有立刻品嘗,只是捏著那塊散發(fā)著甜蜜氣息的面包,目光依舊落在前方蜿蜒的小徑上,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沉默持續(xù)了片刻,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和風(fēng)吹過林梢的沙沙聲。
風(fēng)停時,伊維利歐斯開口了:
“你喜歡那個孩子?!?/p>
這不是一個疑問,而是平靜的陳述。
他透過她之前抱著嬰兒時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溫柔和感動,早已得出了結(jié)論。
辛西婭手中的動作頓住了。
一股混合著落寞、酸楚和無奈的情緒悄然蔓延開來,沖淡了方才因回憶而產(chǎn)生的些微笑意。
她低下頭,看著手中那塊精致可口的面包,仿佛它能給予她回答的勇氣。
過了幾秒,她才幾乎是嘆息般地承認(rèn):“……嗯。喜歡。”
這是事實(shí),無法否認(rèn)。
那種看到新生命時自然而然涌起的憐愛、感動和想要守護(hù)的心情,是如此真實(shí)而強(qiáng)烈。
伊維利歐斯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
冰藍(lán)色的眼眸依舊望著前方,側(cè)臉在斑駁的光影中顯得輪廓分明。
是他一貫的冷靜。
辛西婭怕他誤解,或者怕自己沉溺于這種無望的喜愛,忙不迭地抬起頭,急切地補(bǔ)充:“但是……叔叔,我……”
“我知道?!币辆S利歐斯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