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怎么來了縣衙?”
王婉笑著與兩人解釋起來,雖然話是對著裴旭說的,眼神卻也時不時看向章文:“吳舉人之前說要回饋家鄉(xiāng)父老,就在村里辦了個學堂,供貧苦人家孩子學些東西,好有個一技之長傍身,日子也好過些?!?/p>
聽著王婉的說辭,章文暗自松一口氣,只點點頭含糊答應(yīng)幾句。
裴旭點頭:“之前我也聽說了,這是好事兒??!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事情要能做成了,倒是功德一件——眼下怎么樣了?”
王婉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章文:“我這次來縣衙,也是想要替村里的孩子問問這件事情的?!?/p>
“前幾日阿瘦身體不好,我們?nèi)チ颂藛讨萋眯型嫠?,等回來這都好幾天了,那學堂就空蕩蕩在哪里,也不見有人來管——章大人,能勞煩您問問吳舉人,這到底是個什么計劃?這么多天也不見動工也不見開學,村里人也挺茫然的?!?/p>
章文有些意外:“不是建好了嗎?”
“的確是把一個破落祠堂改建成了書院,但是如今桌椅板凳也沒有,孩子也沒有,先生就更不用提了,我也是不知道情況,看了好幾日還是這樣,才忍不住來縣衙問問的?!?/p>
裴旭左右看了看,見章文有些回答不上來,連忙打圓場:“許是過幾日吧?這幾日還有些地沒收完,好多孩子還在幫著家里干活呢?!?/p>
王婉倒也沒有追問,只點點頭:“也是,也是!我也就是來問問——若是最近不打算開堂講學,那還是要派個人去看著桌椅板凳,不然村里人路過看到就拿走了。”
“好,好?!闭挛男χ饝?yīng)了幾句,心里不覺有些忐忑起來。
回到家,章文四處尋找,等找到在后院做女紅的章柔,便開口詢問:“吳疑呢?”
章柔手上的繡花已經(jīng)縫出來大半,此刻抬起頭疑惑地望著自己父親:“上喬州去了,爹爹這么急匆匆的,是有什么事情嗎?”
章文表情十分不好看,他在章柔身邊坐下,表情有些難看:“辦學堂那個事情,吳疑怎么和你說的?”
“博學堂?”章柔歪了歪頭,將繡品遞給守候在一邊的青雀,“昨兒晚上我還問他呢,他說都挺好的,說過幾天就開學——我問他不是十幾天就說要開學了嗎?他就解釋之前正好是農(nóng)忙時節(jié),很多人家要留孩子在地里干活,如今才稍微好些?!?/p>
章柔說,著看向父親的表情:“出問題了?”
“今兒王夫人來縣衙,倒是沒有說起那事情到底誰主張的,就只問了為什么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看到有孩子開學,她說那個學堂里面打的桌椅板凳都已經(jīng)被人拿走了,也沒有人看著,說的我都臉紅——吳疑又去喬州了?”
“他說,得去打好關(guān)系,說錢不夠用,要多賣賣人情面子?!?/p>
“……這前前后后攬下來這個活兒也二十天了,就最開始兩天翻新那個屋子花了點時間,后面我都沒看他回過自己的村子?!闭挛挠行┎粷M地皺起眉,與自己的女兒抱怨起來,“他說辦這個學堂要錢,如今我們家里給他湊了一百兩,他自己又從喬州拉了些善款來,如今也不應(yīng)該缺錢才是?”
章柔接不上話,只微微搖頭:“這,女兒也不大清楚。”
章文嘆了一口氣:“等他回來之后讓他來一趟書房,我要問問他那些錢到底花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