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書房,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盛景”。
朱棣和范統(tǒng)只過了兩天好日子,那堆積如山的文書就再次卷土重來,仿佛長了腿,自己跑回了桌案上。
他倆本想找張英,朱能過來頂上。但是饕餮衛(wèi)的善后撫恤事宜,戰(zhàn)損裝備補充等等一大堆事務脫不開身!
遼東與高麗的局勢穩(wěn)定,帶來的最直接影響,就是北平的飛速繁榮。德勝樓的流水一天比一天高,交易所里更是人聲鼎沸,金錢流動的聲音,簡直比世上最動聽的音樂還要悅耳。
范統(tǒng)的心,早就飛回了德勝樓的后廚,飛到了交易所的金庫里。
終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當朱棣打著哈欠走進書房時,只看到了屬于范統(tǒng)的那張空空如也的椅子,和桌上飄著的一張紙條。
“王爺,交易所生意繁忙,德勝樓后廚缺人,先走一步,江湖救急,勿念?!阕钣H愛的肱股之臣,范統(tǒng)。”
朱棣捏著那張紙條,手都在抖,太陽穴突突直跳。
“范!胖!子!”
一聲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灰塵都簌簌往下掉。
“你不講義氣!說好的一起扛,你他娘的居然先跑了!”
朱棣罵罵咧咧地坐下,瞪著眼前那兩座文書大山,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煩躁地翻開一本,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關于遼東屯田水利修建的細節(jié),看得他眼花繚亂。
他猛地將文書一摔,站了起來。
“不行!憑什么就本王一個人在這受罪!”
他眼珠一轉,捂著肚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對著門外守著的親衛(wèi)喊道:“本王肚子不適,要去趟茅房!”
說完,不等親衛(wèi)反應,便一溜煙地沖了出去。
然而,他并沒有去茅房,而是一個閃身,拐進了王府后院的墻角。觀察了一下四周無人,這位在戰(zhàn)場上萬夫莫當的燕王殿下,動作利落地扒住墻頭,雙臂一使勁,高大的身軀便靈巧地翻了過去,消失在了王府之外。
半個時辰后,姚廣孝端著一杯熱茶,施施然地走進書房。
迎接他的,是兩張空無一人的椅子,和滿室的寂靜。
他緩緩走到朱棣的桌案前,看著那張被揉成一團,又被重新展開的紙條,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