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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開飯！饕餮盛宴（第1頁）

大帳之內(nèi)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范統(tǒng)那只鮮血淋漓的手上，那堆沾著血的碎木屑，仿佛就是義州城未來的模樣。

而范統(tǒng)那雙小小的眼睛里，迸發(fā)出的，是一種純粹到凝結(jié)成實質(zhì)的殺意。

“準了。”

徐達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知道要是不讓這幫子猛獸將殺意發(fā)泄出來，早晚要出事。

接下來的三天，義州城外的明軍大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喧囂。

白天，戰(zhàn)鼓擂動，喊殺震天。

朱棣親率大軍，對義州城的四門發(fā)起了潮水般的“猛攻”。箭矢如蝗，炮聲如雷。明軍士兵扛著云梯，推著沖車，一次又一次地沖到城墻之下，卻又在付出了零星的傷亡后，迅速退回。

城頭上，守將乃剌吾被折騰得幾近崩潰。

“這群南蠻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一腳踹翻了身邊的箭垛，沖著副將咆哮，“他們是來攻城的，還是來唱戲的？每次都跟死了爹娘一樣沖過來，然后又哭著跑回去！這是在羞辱我嗎！”

這群明軍，打仗跟鬧著玩似的。雷聲大，雨點小。

乃剌吾想不明白，只覺得一股無名火在胸中越燒越旺，憋屈得他想殺人。

而到了夜晚，當佯攻的喧囂散去，另一群人，便在夜色的掩護下，開始了他們真正的工作。

范統(tǒng)親自帶著工兵營和神機營的工匠，像一群沉默的土撥鼠，在距離城墻百步之外的地方，朝著城墻的方向，挖掘出數(shù)條狹窄幽深的地道。

這些地道的盡頭，正是斥候們早已探明，城墻最薄弱的幾個節(jié)點。

范統(tǒng)看著工匠們作業(yè)，一言不發(fā)，只是用那雙小眼睛，死死地盯著每一個細節(jié)。

沒有人敢懈怠。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勁，饕餮衛(wèi)士兵也都加入挖掘，牛魔運送泥土。

鴨綠江邊，那九百七十三座無名的新墳，在看望著他們。

第三天，夜。

凌晨，萬籟俱寂。天邊還未泛起魚肚白，濃重的黑暗籠罩著大地。義州城，像一頭沉睡的巨獸，匍匐在地平線上。

城外的明軍大營，卻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動了起來。

饕餮衛(wèi)的營地里，沒有一絲燈火。兩千多名幸存的士兵，已經(jīng)穿戴好他們那身傷痕累累的玄甲，沉默地跨上了各自猙獰的坐騎。

牛魔王煩躁地用前蹄刨著地，鼻孔里噴出兩道白氣。

寶年豐將巨大的戰(zhàn)斧扛在肩上，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斧刃上那些無法磨滅的缺口。

范統(tǒng)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他沒有騎牛，只是靜靜地站著，那柄巨大的斬馬刀，被他拄在身前，像一尊沉默的門神。他身后，數(shù)條漆黑的引線，如同毒蛇，從他腳下一直延伸到遠處的黑暗之中。

更遠處，朱棣和徐達的中軍主力，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黑壓壓一片，與夜色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