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城,內(nèi)城。
觀童,納哈出親封的“全國公”,正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著那身華麗卻許久未穿的鎧甲。冰冷的甲片磕碰著,發(fā)出雜亂的聲響,每一個聲音都像是砸在他心頭的重錘。
外面震天的喊殺聲,已經(jīng)從遙遠的城墻,逼近到了耳邊。
怎么回事?
南蠻子不是被太尉的十萬鐵騎堵在鷹愁谷外,進退兩難嗎?
怎么會……怎么會殺到這里來了?!
“砰!”
營帳的門簾被粗暴地撞開,一名親衛(wèi)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臉上滿是血污和恐懼,嗓子已經(jīng)喊劈了。
“國公爺!不好了!明軍……明軍殺進內(nèi)城了!”
觀童眼前一黑,手里的頭盔“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滾出老遠。
“東門失守了!其他幾門派去增援的兄弟,一個照面就被沖垮了!他們……他們已經(jīng)殺過來了!國公爺,快撤吧!”
“卓力格圖呢?!”觀童一把揪住親衛(wèi)的衣領(lǐng),雙目赤紅地咆哮,“東門守將卓力格圖是干什么吃的?!上萬的守軍,就是一萬頭豬,也夠南蠻子殺一陣子吧!”
那親衛(wèi)被他吼得渾身一哆嗦,聲音帶著哭腔:“卓力格圖將軍……他……他剛沖上去,就被對面一個領(lǐng)頭的,一腳……一腳給踹死了!”
“……”
觀童松開了手,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踹……踹死了?
他再也顧不上什么體面,一把推開親衛(wèi),瘋了似的沖出營帳,翻身上馬。
必須跑!
然而,他剛騎著馬沖出兩條街,前方的景象,讓他如墜冰窟。
街道上,火光沖天,血流成河。
一群身披猙獰黑色重甲的魔鬼,正在進行一場……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