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將校場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金紅。
血腥味、汗臭味和塵土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獨屬于戰(zhàn)場的味道。
還能站著的一千來號人,個個帶傷,人人掛彩。他們拄著手里殘破的木制兵器,胸膛劇烈起伏,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但那一道道望向高臺的目光,滾燙而又執(zhí)著。
張英領(lǐng)命,帶著這群又瘸又拐,卻滿臉驕傲的新兵蛋子,朝著軍械庫的方向走去。
軍械庫的大門被緩緩?fù)崎_,一股冰冷的鐵銹味撲面而來。
當看清里面的景象時,所有新兵臉上的喜色,瞬間凝固。
一排排,一列列,整齊碼放的,是通體漆黑的猙獰鎧甲。那厚重的甲片,夸張的肩鎧,還有那如同怪獸頭顱般的頭盔,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哪里是鎧甲,這分明就是一具具鋼鐵魔神的軀殼!
“一人一套,自己領(lǐng),自己搬回去!”張英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一個剛在混戰(zhàn)中打斷了兩人胳膊的壯漢,自信滿滿地走上前,伸手去拿那套鎧甲。
可當他的手碰到甲胄的瞬間,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他用盡了吃奶的力氣,那套鎧甲才被他從架子上拖動了分毫,發(fā)出“哐啷”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這……這玩意兒是鐵做的還是山做的?”壯漢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感覺自己提的不是一套鎧甲,而是一頭小牛。
其他人見狀,紛紛上前嘗試,結(jié)果無一例外。
驚愕,寫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這就是饕餮衛(wèi)的制式裝備?光是一套鎧甲就重成這樣,要是再加上那門板一樣的巨斧,那比人還高的狼牙槍,還有塔盾、標槍、飛斧……
這他娘的還是人能穿的嗎?!
人群中,那個身材瘦小,在混戰(zhàn)中靠著一股狠勁和刁鉆活下來的士卒,二狗,此刻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套鎧甲。
那套鎧甲,立在那里,幾乎能塞進去兩個他。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只想拿起一只臂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