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玉佩服太皇太后的能屈能伸。
他拱手,“太皇太后與陛下既然有要事要議,臣先告退?!?/p>
太皇太后抬手制止他,“你不必退下,你如今是哀家與陛下親自升任的中常侍,以后陪伴陛下在側(cè),梳理奏疏,傳達(dá)詔令、參與朝政決策,都少不了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玉案前,坐下身,對元宏道:“陛下,云珩人你也見到了,哀家已經(jīng)問過他了,他自己想進(jìn)御史臺,大司空也贊同,哀家思前想后,既然有了李愛卿的前車之鑒,那么,又如何不能再有一個后車之師?所以,破格任命他為侍御史吧!陛下覺得如何?”
元宏驚訝,“侍御史嗎?五品?!?/p>
“對,侍御史?!碧侍蟮溃骸按笏究沼诖笪?,勞苦功高,云愛卿人你如今也見了,氣度斐然,他當(dāng)?shù)闷鹨粋€五品侍御史的職位。”
元宏又多看了云珩兩眼,論外表來說,確實極為出眾,目光掃過一臉平靜的李安玉,點頭,“皇祖母做的決定,從不會出錯,既然皇祖母推舉云愛卿做侍御史,朕沒有意見?!?/p>
雖然他心里對云珩出自大司空府的身份持保留態(tài)度,但不妨礙他聽太皇太后的話。
太皇太后露出笑容,“既然你也贊同,那便著人下旨吧!圣旨早到大司空府,也能讓大司空安心?!?/p>
言外之意,今日的早朝,將人得罪狠了,得盡快安撫,否則指不定出什么事兒。
元宏聽出了太皇太后的弦外之音,點頭,“朕這就召崔侍郎來起詔任命?!?/p>
“崔昭啊,他怕是來不了。今日連早朝都告了假,想必如今躲在家里避禍呢。他昨日入宮幫你起草了縣主隨王伴駕御前行走的圣旨,隱瞞了中書令。鄭中書今日早朝氣了個夠嗆,臉都青了,如今怕是已派人去崔府找他麻煩了?!碧侍筇嵝?,“你若是派朱奉前去鄭府,動作快些,想必能救崔昭一回,讓他不必被鄭中書的硯臺砸破了腦袋?!?/p>
元宏險些忘了這茬,聞言立即吩咐,“朱奉,快去鄭府傳旨,召鄭中書速速入宮。”
大魏律令,殘缺之人,不能為官??蓜e讓鄭中書真砸壞了崔侍郎的腦袋。畢竟他是明熙縣主表兄,兩次起草詔書,說是奉命,其實都是因為明熙縣主。否則這么久以來,他唯鄭中書馬首是瞻,怎么好幾次,都不見他聽皇祖母和他的詔令。
朱奉趕緊應(yīng)是,立即去了。
太皇太后看向云珩,“云愛卿,你雖回了郭府,但拒不改姓,是因為與瑯琊云氏恩義深厚,今日哀家見了你,便可窺見瑯琊云氏子弟,想必也都極為出眾,回頭你替哀家與陛下去問問,瑯琊云氏子弟,可有愿入朝隨你作伴之人?若是愿意入朝,哀家與陛下,愿厚贈要職相請。”
云珩心里明白,太皇太后見了他后,從他言談舉止,言及養(yǎng)父母恩情教導(dǎo)時,便改了曾最多打算給他一個六品的官銜,最終定下五品的侍御史,便開始拉攏他了。
如今想必已開始算計,如何讓云家人進(jìn)入朝堂,與大司空府搶奪他進(jìn)行博弈,然后,從中坐收漁人之利。
不愧是歷經(jīng)三朝,在宮里掌權(quán)了二十年的太皇太后,走一步,看三步,著實厲害。
他從善如流地拱手,“臣所在瑯琊家中,養(yǎng)父母二人膝下,只收養(yǎng)了臣一人,并無兄弟,但族中,卻有許多兄弟,既然太皇太后您問起,臣便去信問問族里。臣先謝過太皇太后恩賞。”
太皇太后點頭,“好,你盡快去信。哀家素來言出必行。云家若有人入朝,如你一般,定不會虧待?!?/p>
云珩應(yīng)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