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站起身,立在一旁,沒再想著躲避。
朱奉推開門,太皇太后從外面走進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玉案前的元宏,以及立在他身側(cè)的李安玉,驚才艷艷的年輕公子,還是早朝時穿的那一身六品侍讀的紅色官袍,端的是長身玉立,郎艷獨絕。
她回頭瞅了一眼身后跟著的云珩,從容走在她身后不遠處的這位大司空府新認回的嫡孫,步履輕緩,不疾不徐,瞧著溫如暖玉,金貴非凡,倒也的確不差面前之人多少。
這御書房,因了這兩人,仿佛日月同輝。
太皇太后險些又忍不住心癢,但一個已經(jīng)給了虞花凌,一個是郭遠的孫子,她都碰不得,不由心情又有些沉郁。
元宏站起身,恭敬見禮,“皇祖母,您過來了?這位是?”
“臣云珩,參見陛下?!痹歧駞荨?/p>
“原來是大司空新尋回的嫡孫,免禮?!痹曜屑毧粗歧瘢瑢λ男兄箽舛炔⒉灰馔?,據(jù)說新尋回來的這位嫡孫,十分受大司空疼愛,拒不改姓這樣的事情,大司空都能接受,必定極為出眾,如今一看,果然。
云珩直起身,目光落在李安玉身上,瞳孔微縮了一下。
李安玉于人的目光分外敏感,瞬間視線對上他。
太皇太后目光也落在李安玉身上,“李大人這是升任了中常侍,不識得哀家了?”
李安玉從云珩身上收回視線,拱手見禮,“臣請?zhí)侍蟀?,今日臣起的早,又親眼見兩撥刺殺,受到了驚嚇,如今有些困乏了,太皇太后恕罪?!?/p>
太皇太后自然不會治他的失禮之罪,雖然心知他是不待見她,才把自己當做隱形人,但她都沒得過手,就被他逃脫了不是嗎?所以,如今有個好未婚妻推舉他,為他謀算,一個早朝,便讓他官職連升數(shù)級,未及弱冠,便是一步登天的三品大員,整個大魏,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他還有什么不滿?
她哼笑一聲,“李大人的驚嚇,還沒過去嗎?哀家還以為,你一個早朝,從六品的侍讀,一步登天到了三品的中常侍,那么點兒驚嚇,早已過去了?!?/p>
李安玉不卑不亢,“太皇太后說笑了,臣的中常侍,能不能坐得穩(wěn),還要看京中治安,興許今日是三品,明日便是旁人的刀下亡魂。太皇太后與其覺得臣賺了今日早朝的便宜,不如多想想,如何推進協(xié)助縣主成立監(jiān)察司,肅清那些一心想要京城不穩(wěn)的法外狂徒,也能讓您與陛下早日安枕?!?/p>
太皇太后氣笑,“好一張厲害的嘴。哀家那日在紫極殿見你,怎么不見你這么多話?”
李安玉面無表情,“此一時彼一時,太皇太后若是早日將臣放在朝堂上,臣早已讓您見識到了?!?/p>
太皇太后不與他置氣,畢竟,將人得罪死了,于她如今沒好處,“好,愿你的年少氣盛,除卻今日,以后每日在朝堂上,都能字字珠璣,為哀家和陛下分憂。”